失真的声音从电脑自带扬声器里传出来:“且说这个暴君杨广,真是禽兽不如色胆包天!老爹还没死就惦记上了母妃,甚至连亲妹妹都不放过……”
杨广虽不知那方方正正的东西为何可以声,但听到这里,一张脸面沉下来,微微蹙眉,劈手一把抓住噼噼啪啪狂闪的落地灯,“啪——!!!”一声巨响,直接甩出去。
杨广十三岁领兵,征战无数,可并非戏说或者电视剧里演得,只会泡在女人堆儿里的软饭男。他臂力惊人,一甩落地灯,大臂肌肉猛地隆起,电线出绷断的响声,一人高的落地灯迅猛砸向聒噪的电脑,巨响之后,电脑和落地灯早就同归于尽,泼洒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呀——!!”
与此同时,浴室传来女人尖叫的嗓音,一个头潮湿的女人从里面跑出来,披着浴巾,看到卧室里一地的残骸,还有杨广阴鸷的脸色,吓得战战兢兢。
“客、客人……”女人结巴的问:“还做不做?”
杨广睁开眼目,突然来到了奇怪又陌生的地方,加之胸口箭伤钝疼,头脑和胃中还有宿醉的疼痛,心情自然不好,他身为一朝天子,从不会委屈自己,冷声阴沉的吐出一个字:“滚。”
女人吓得来不及擦干,裹着浴袍赶紧就跑,撞门直接冲了出去,嘴里碎碎念着:“神经病啊!”
杨广站起身来,赤着脚踹开一地的酒瓶子,走到“镜鉴”面前,映照着自己的脸孔,分明是自己的脸孔,就连身材也一模一样。
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流转着健康的光泽,一头长披肩而下,没有梳起来,却不显得乱糟糟,反而有些慵懒。但长并不会让杨广显得柔和半分,反而平添了他的锐利与阴霾的气质。裸露着肌肉流畅的身躯,肩上、身前都是陈年的旧伤,那是上战场厮杀而来的勋章,伴随着杨广一辈子,唯独胸前的箭伤十分陌生,不容他细想,每每一想,便会觉得头疼欲裂。
杨广是做过天子的人,不管后世传说的隋炀帝有多么不堪,他的确都是那个参与南北统一、改革官制、征战四夷、兴修水利、开疆扩土的一朝天子。
杨广站在陌生的环境,很快冷静下来。
朕,又活过来了……
杨广低头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件衬衫,看着像是衣裳,披在身上穿好。
“别打了!”
“呜呜呜……妈妈、妈妈别打了……”
“妈妈我错了,呜——别打……呜……”
杨广头疼宿醉,听到门外传来的孩童哭求声,不由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走过去,哐啷一声巨响,粗暴的将房门拉开。
他方才看到女人撞门离去,素小又极其聪慧内明,只看了一遍,便已经学会了如何开门。
杨广走出去,一股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蹲在楼道的地上,正好就在他家对门。
小男孩一张小巧的包子脸,哭得双眼通红,眼泪顺着小脸蛋儿源源不断的滑下来,抽噎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不停的打嗝儿,呛得直咳嗽。
小男孩抱头蹲着,因着是夏日,衣服袖子都短,露出的两条小胳膊全是淤青和血痕,斑斑驳驳,一条条错综复杂,奇怪的是,那小男孩身上除了血痕和伤痕,还挂着甜腻的蛋糕,蹭的满脸满身都是,杨广所闻到的甜腻味道,就是这个。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从对门追出来,一把揪住那小男孩,手中攥着被捏烂的蛋糕,甜滋滋的奶油被碾成泡沫,松软的蛋糕坯子被捏成了渣屑、酸甜开胃的草莓爆了一手,仿佛是淋漓的鲜血。
中年女人撕扯着小男孩的头,迫使他仰起头来,眼珠子暴凸,额角青筋一条条隆起,又笑又吼:“吃啊!!我送给你的蛋糕,你为什么不吃啊?!你这个变态!!吃——给我吃啊啊啊啊!!!”
“呜呜……妈妈……嗝……妈妈别打,窝……我不是爸爸,呜呜……窝吃窝吃……别打了……”
楼道里已经有很多人听到了哭声,纷纷打开门出来围观,碎碎念的感叹着。
“造孽啊!又打孩子了!哎呦!”
“这女人也挺可怜的,他丈夫出轨了!还是……”老太太压低了声音,说:“还是和一个男人鬼混,被这女的当场抓住了!”
“什么?他丈夫不是大学教授么?怎么是个变态啊?和男人鬼混?可怜啊,要不然这女的都被逼疯了呢!”
“听说女人是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想要提早回来给男人过生日,还带了亲手做的蛋糕回来,哪知道……哎!竟然当场抓奸,也是可怜!这不是被逼疯了嘛!一直逼着他儿子吃蛋糕!”
“那也不能这么打孩子啊!孩子造了什么孽?”
老太太拉住邻居:“你可别多管闲事啊,人家自己的家事,咱们管不着!更何况,你没看到那女人的疯样儿么?自己儿子都打成这样,她要是疯起来,我可听说精神有问题,杀人放火都不犯法的!”
碎碎念后那些同情的大爷大妈们很快缩回了门里,虽然没关门,但谁也不敢去多管闲事。
杨广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前,冷漠的观看着这样一幕“闹剧”,冷漠的想要转头便走,就在此时,突听“哒哒哒”,小男孩挣脱了女人的撕扯,小炮弹一样朝着杨广冲过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