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听得心里大怒,如何还能不明白这张忡山是想拿自己做诱饵?
心想你和我有仇,我也和你有仇,但我至多不过想着打你一顿,你却要杀我?
一时心思急转,面上却装出紧张模样,道:“张师兄,那妖兽不会把我吞了吧?”
张忡山脸上戏谑表情一闪而逝,故意装作坦然样子,道:“哪里会,你只需要将鲜血洒将进去,立时便逃,这妖兽追不上你的,方贵师弟你有鬼影子之名,飞剑之能向来闻名的不是么?更何况,还在我在这里帮你盯着,一有危险,我便立刻救你了……”
“救我?盯着我才是真的!”
方贵心里明镜也似,心间急转。
这批人,怕是从一开始拉自己入伙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这个打算了,张忡山从中无疑居功甚伟,也难怪吕飞岩敢带了这么几个人,就来降伏妖兽,这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牺牲掉自己啊,如今张忡山送自己过来,怕也是故意盯着自己,以防自己跑了。
就算自己不下去,他也会将自己丢下去!
这次任务,从一开始便是一场死局,只是奇怪,铜钱为何反而帮自己选了他们?
来不及多想了!
方贵立马装作了一副紧张样子,道:“张师兄,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张忡山挑了挑眉毛,笑道:“你说!”
“你说童阳之血才有用是吧……”
方贵吞了口唾沫,道:“可我在很多年前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已经和隔壁的寡妇……”
张忡山怔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脸上露中出了玩味的笑容,道:“方贵小师弟,你就莫要跟我开玩笑了,一点元阳足未足,气机分明好分辨,我也是修行这么多年的,难道连你是不是童子之身都辨不出来么,休要再耽搁时间,几位师兄可是都等着呢……”
方贵登时不说话了,眼珠子转个不停。
这时候张忡山已经按住了腰畔的剑柄,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方贵道:“方贵师弟,别想这么多了,既然要赚功德,不冒点险怎么行,你可千万记得,一定朝东方跑啊,东方有几位师兄接应,你才有可能活下来,不然跑向任何方向,你都是死路一条……”
一边说着,一边暗下了决定,准备强行将方贵丢出去了。
方贵的所有反应,他都已经盘算过了,却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嗯嗯,我知道!”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方贵却猛得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将飞剑祭了起来,然后转过头来,神情凝重的向着张忡山道:“张师兄,你人还真不错,师弟我觉得以前有些对不起你啊,在试炼的时候抢了你的前十之名……”
张忡山闻言一怔,脸上闪过了一抹阴色,道:“呵呵,没事!”
方贵道:“我不但抢了你的前十之席,我还想找你报仇来着……”
张忡山皮笑肉不笑,道:“是么?你快去引诱婴啼吧……”
方贵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没说完,我当时想找你报仇,但现打不过你,就没敢动手,可是心里有气难消,就溜进你房间,把你灵药偷了,还在床上撒了泡尿……”
“没……啥?”
张忡山忽然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怒,死死盯住了方贵。
当初他被人盗去了灵药,撕了功法典籍,摔了一屋子的花瓶砚,着实气的他不轻,只是因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的话,才不敢声张,但后来也一直在暗中调查究竟是谁干的,足查了大半年,没找到什么线索,这才作罢,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方贵自己承认了。
一时间心里的愤怒无法形容,倒不想借婴啼之手了,想亲手掐死他!
而方贵迎着他红的眼神,则是一脸的无辜与老实,道:“张师兄,你说了不会怪我的,而且,这还没完,我除了盗你灵药之外,还要……”
张忡山怒气上升,已是满面凶狠,森然道:“还要怎么样?”
方贵忽然狠狠一笑,道:“还要收拾你呢……”
“哗啦”一声,方贵忽然急急运转了法力,身形一闪绕到了张忡山的身后,血红色的鬼灵剑在这时候犹如化作了一道鬼影,抬手便是仗剑江湖临风雨,狠狠向着张忡山劈来。
居然是一言不合,便要将张忡山逼向那个大洞。
“你找死!”
张忡山满心盛怒,一时不察,已被剑光临身,极是凶险,但他自也有本事,刻不容之间,忽然间凭空祭起了一面盾牌挡在身侧,与方贵的剑光一触,二人皆倒退了一步。
“找死的是你!”
方贵手持鬼灵剑,狠狠盯住了张忡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之前在十里谷,便是你先招惹我,就算是那样,我也没想过要你的命,只是要打你一顿出气而已,方贵老爷我向来与人为善,倒没想到碰到你这么个没数的老小子,今儿个真得认真点对付你了……”
平日的印象里,方贵素来没个正形,但而今他也似动了真怒,杀气腾腾持剑而立,小脸被鬼灵剑的红光映得红,这种气势,倒也使得张忡山微微一怔,心间稍冷。
“小儿,你千不该,万不该,夺我前十之席,害我失去了家族支持,更在颜师姐她们眼里成了一个笑话,这一次从你出来开始,便没有别的选择,你固然可以主动一点选择去做诱饵,若是不愿,那我放了你的血,把你丢下去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