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盖被子,床铺也很整齐。
“很晚了,快睡。”江黎出声提醒。
江黎话音刚落,奚迟手机“嗡”的一声响,很明显的信息传送声。
江黎擦头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扫过墙上挂钟,已经将近4点。
“在聊天?”江黎问。
奚迟点了点头:“很快就好,你先睡。”
两人都没再说话,江黎熄了灯,上床。
寝室被黑暗笼罩,只有奚迟手机屏幕出一点浅弱的光。
和桑游那一场架收效甚微,身上热意仍然很重,以至于江黎几分钟后才缓过神,听到那边的声响。
像是椅子搬挪的声音,奚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
江黎睁开眼,抬手正要去开床头的夜灯,耳边便响起奚迟干净的嗓音。
“不用开灯。”
“你好好睡。”
声音离得格外近。
“啪嗒€€€€”一声响,夜灯最终还是被打开。
江黎看着搬了张椅子坐在离他床铺几步远的奚迟,猜到了他的用意。
“打算坐着守一晚上?”
奚迟想起刚刚校医给他的信息。
€€€€他这次内生热有点严重,晚上必须多留意一下,也是我的问题,当时应该直接留他睡医务室的,这么大雨来来回回也折腾,既然回寝室了就麻烦你多照看照看,如果体温没有降,可能得上钟山。
生长热问题可大可小,严重点甚至会影响到神魂,金乌显然是前者。
之所以搬张椅子坐着,是因为江黎觉浅,上下床动静吵人是一回事,奚迟也担心晚上去探体温的时候惊到他,不如提前告知。
“4点了,没一晚上了。”奚迟变相承认。
江黎又好气又好笑。
他也知道已经四点了。
江黎猜到了用意,也猜到了来由:“校医说什么了。”
奚迟对江黎猜到校医的事并不意外:“你这次内生热有点严重,我不放心。”
江黎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微微弓着身,肩线却绷得有些直。
在奚迟开口之前,他想了很多种说辞。
心因性热不是第一次了,他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处理,甚至知道到什么程度要上钟山,无论校医说了什么,他都能找到应对的说辞。
但奚迟说的是“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