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在关键时刻控制住他,后续的一切风险都会小很多。
所以,阿龙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白宁直接明说要监视果戈里,这种极有可能造成关系恶化的手段令江映雪深以为然。
危险,但是必要。
果戈里终究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可以猖狂暴躁,但却决不允许跳出既定的棋盘。
这种类似于零和博弈的举动,是当前复杂环境所共同造就的,不想走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我们后续的行程可能比预想之中的还要简单,来自于野猪群的威胁依旧存在,但却并不致命。
甚至苏联人的前哨研究基地对于巨型野猪来说,也是一块禁地,我们越是靠拢,来自于野猪群的威胁也就越低。”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白宁的后续否定莫名戳中江映雪的笑点,让其嗤笑一声,整体的精神更加放松。
这种笑点的来由,主要是她真的有点搞不懂白宁的脑袋里面到底在思虑些什么。
这种无知并不会带来挫败感,只有一点似是而非的搞笑。
反正都是随波逐流,白宁都不害怕,她江映雪又有什么好怕的?
好吃好睡的,比什么都舒坦。
夜色清凉如水,营地中间的巨大篝火并未温暖高纬度的冰凉空气,长久的安宁不再能激亡命徒们的肾上腺素,寒意也开始像是瘟疫一般的透骨穿心。
又是一夜无话,连续5天的良好睡眠使得亡命徒们都起得很早,安逸的心态使得他们闹哄哄的一片,争先恐后地喝着炖好的肉汤,像是一群过来散心的热闹旅客。
前行的队伍愈嘈杂,充沛的精力使得亡命徒们聊得火热,聊到尽兴处,粗狂的笑声在穿透密林,却并未激起任何一只躲藏的飞鸟。
太诡异了!
这片树林安静得太过于诡异!
亡命徒们的放松并不是一件好事,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闷气压正笼罩着一帮喧闹的无知孩童,不知危险临近,恐怖即临。
午间的休息依旧热闹,有些亢奋的亡命徒甚至还想要打一些其他的野味换换口味,可不说麋鹿狍子,连根兔毛都没有碰见。
郁闷的亡命徒朝天放了几枪,依旧没有飞鸟扑翅惊飞的声音响起。
密林深深,却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空旷与死寂。
悻悻而归的亡命徒没有丝毫不适,只是在大吃大喝之间相互调侃着坏运气的不良。
随时观察着营地氛围的白宁,看着独处而沉默不语的果戈里,他的眉头也随之紧皱起来。
果戈里这种仿佛完全剥离出来的陌生感,让他像是一名暂时寄居于此的过客,不像是跟随,更像是一种诱导。
诱导着整支队伍走向不可言明的巨大恐惧,走向不可名状的最终死寂。
只有从未融入的人才会如此表现,只有准备好随时舍弃的人才会如此地无所谓融入。
这种刻意的冷淡与之前的主动搭讪完全不同,透露着一种莫名其妙,却又突然而至的惊悚。
还是太小瞧果戈里的城府和心机了吗?
白宁在有意地驯服和驱使果戈里,果戈里又何尝不是在顺水推舟地利用他们呢?
严格意义上来讲,果戈里才是这里的主人,强势而自私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地当枪使,成为白宁手中的一枚棋子?
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夜晚扎营完毕,白宁才准备刻意接近一下沉默不语的果戈里。
“果戈里,这片林子明显安静得有些过分,你所说的危险,到底是副什么模样?”
白宁带着翻译坐在吃饭的果戈里身旁,带着些许闲谈的惬意,却惊不起果戈里的任何波澜。
“危险只有降临了才叫危险,不下雨的黑色云彩,不过就是一片毫无用处的背景幕布。”
果戈里的回应相当简单,带着些许微笑,就像是一场真正的无聊闲谈。
他的态度依旧,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多说无益。
之前可以将其理解为处心积虑的隐藏,现在却更像是一种似有若无的切割。
难道,这几天的某些表象,某些不可被察觉的举动,已经让果戈里产生了背叛队伍的想法吗?
这个身患厌蠢症的男人,这个身负极端扭曲心态的病人,这个善于将所有过错全都归结到其他人身上的怪人,真的在果断切割与整支队伍之间的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