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桑似察觉有异,便叫一个丫鬟先进卧房收拾,而后雁桑才走进去。
可是,脚步声不小,仍未能惊醒雁离淆,雁桑上前叫道:“离淆,该醒醒了,你是在装睡,还是厌烦城中事务,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只是半响,雁离淆呼吸平稳而均匀,这一睡似乎永远都不要醒了。
见此,雁桑用毛巾沾了冷水,擦拭雁离淆满脸汗水,这才把她弄醒。
“嗯,爹!”
睡眼惺忪,两大坨眼屎,宣告着雁离淆是真的才睡醒……
雁桑递出手巾,严厉说道:“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没你这么贪睡啊!”
“哼,是不是觉得你娘回娘家不在,就可以放纵了,真以为爹不管教训你吗。”
雁离淆用冷毛巾擦擦脸,这才精神几分,说道:“不是,这几天我……”
似乎是觉得,说自己做噩梦,晚上睡不好很丢人,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做噩梦赖床,雁离淆话语止住,改口道:“实在是太烦了太累了,城里菜市,肉铺什么的,换不换地方也要来问我,实在是……”
见雁桑面色越黑暗,雁离淆当即闭嘴,毕竟当上一城之主是她的愿望和决心,如今当上了,还没一百年就开始抱怨,这实在不像回事啊!
“呵呵呵……”可是,雁桑黑着的脸忽然笑了,说道:“现在你才知道当城主不容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是真觉得累,不如就顺了你娘的意思,好好嫁人,反正你娘这次回娘家就是为了给你挑夫婿去的,这一城的青年你看不上,整个圣魂道界的青年男子,就不信你还看不上。”
一听这消息,雁离淆立刻用毛巾捂住了脸,实在是苦闷,她没心谈情说爱,只想搞事业,称霸天下。
奈何,如今的圣魂道界局势稳定,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机会,若是故意挑起争端,必成众矢之的,身为南雁城主的雁离淆,她能不愁吗。
“爹爹!”雁离淆一手揪住了父亲袖口,娇声可爱。
“唉!”雁桑只叹气,他就怕女儿和老婆用这种娇蛮柔软态度对付自己,他真的受不了:“你想干什么?”
雁离淆满面苦闷委屈,说道:“人家想旷工么,爹爹?”
雁桑愣了半响,无奈的老父亲:“好吧好吧,但就这一天,出去玩儿吧,但是别跑太远了。”
雁桑气走,女儿不干了,城里事务只能由他这位前任城主顶上。
雁离淆大喜,跳下床,褪去睡衣,擦拭干净汗液,扮作个江湖侠客,带上剑立刻出了门。
一路骑马到城外百里外的四方镇,到了这里,便没有人认识她这位深居简出的南雁城城主了,敞开了吃喝,敞开了游玩儿。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太爽了!”淡黄衣衫,粉带束腰,一手剑,一手糖人儿,牵着马匹走在大街上,笑容洋溢俊洒。
“算卦算卦,测字看相,摸骨批言,测算古今未来,姻缘好事,解梦渡厄,算卦算卦……”
刚刚走到南边镇口,便见一个瞎老道手摇铃铛,在为自己招揽生意。
而听这老道还会解梦,雁离淆不自禁回想起自己夜夜噩梦缠身,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几枚银钱扔在瞎老道功德箱里,雁离淆说道:“老先生会解梦?”
瞎老道双瞳灰暗,神秘莫测的笑道:“不知姑娘何故,解个什么梦?”
雁离淆还是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说道:“梦非好梦,昏天地暗,魔鬼袭扰!”
一听这话,瞎老道面色当即一遍,那么掐指一算,又问:“姑娘芳龄几何,生辰何时?”
“说来怕老先生不信,如今我已一百零三岁……”雁离淆报了自己生辰,不禁想起自己这一百余年人生路,虽有苦难,但大多顺随,还真没遇上过几件要命的事。
除了,当年归家那一路!
“哈哈哈……”只是听了雁离淆的话,瞎老道哈哈大笑几声:“想必姑娘乃是修道之人,修为已成,失敬失敬!”
“姑娘乃道中人,最重心境,于此梦老道本不该多言,即是有缘,老道便为姑娘解一解此梦。”
说着,瞎老道又抬手掐指算了一算,突道:“诶呀,以姑娘这命格来看,恐祸事将近啊!”
瞎老道没说是什么祸事,那意思相当明显。
雁离淆又掏了些钱,不耐问道:“请老先生详说,这梦何解?”
听见金钱落入箱中,瞎老道微微一笑,说道:“以命格来看,姑娘今世应当富贵好命,诸事平顺,即便不测亦是有惊无险,只可惜俗世人生百年,人生于俗世,终究逃不过命定之福,依姑娘年岁来看,此世之福恐是将尽呐。”
“至于姑娘之梦,这梦中魔鬼袭扰,鬼物来自幽冥,幽冥通往世,而这魔,是由心起,恐怕是姑娘前世因果未了,要延伸到此世来啊!”
“唉!”雁离淆直叹气,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心血来潮想着给自己算命了,身为一位主道境强者,还信算命的话吗。
起身,雁离淆牵马便要离开,也不想跟这瞎老道纠缠。
可是,瞎老道似知道雁离淆离开,急语道:“姑娘莫走,老道岂敢胡言,只问,你这一百余年人生中,可曾遇见过古怪之人,生过古怪之事,未必大事,却改变你周身诸事,这魔鬼该是由此而起啊!”
瞎老道一言,顿时喝住了雁离淆,让她不自禁看向腰间的长剑,想起了那个人。
不过,雁离淆什么都不再问,她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自己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