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温星问道。
“不着急,我们边吃边聊。”梁岩说道,“我已经点了菜,上次听说你偏好酸辣口味,今天点了些口味偏重的菜,不知道会不会合温小姐的胃口。”
“谢谢。”温星怀疑梁岩迎合她的原因,小心道谢。
等上菜的时候,梁岩一直在尝试和温星闲聊。这家餐厅叫山房,是一家私房菜,总共就两层楼,装修体现了一个“拙”字,温星他们头顶上还横着一道横梁。包厢里的桌子是木质方桌,上面铺着青色桌布,摆放着一个白色小瓷盘,盘子里是卷起来的彩色小纸条,这是供客人等待时消遣的小游戏。
梁岩从瓷盘里拿了一个小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
梁岩则抬头看向温星说:“这些纸条挺有意思,你拆个看看写了什么。”
温星却觉得无聊,这种把戏司空见惯,她和梁岩对坐毫无玩的心情。几秒后,她才缓缓伸手随手拿起一个蓝色纸条卷,再慢慢打开。
“写了什么?”对面的梁岩语气平静,毫无波澜,问话的度难掩好奇。
温星看了眼梁岩说道:“还没看清楚。”
梁岩没再说话,静待温星读完纸条。
温星的纸条上不是什么文绉绉的文学摘录,而是网络上搞笑段子,人称舔狗日记:我现他朋友圈屏蔽我了,我陷入了沉思。大家都是屏蔽家人,原来他把我当家人了!他好会啊,我更喜欢他了。
读完这个日记的温星,默默把纸条重卷起来。对面的梁岩在这时又问:“你的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
“段子。”温星说道。
“段子?什么段子?”梁岩追问。
“你的上面写了什么?”温星想转开话题,她看到“朋友圈屏蔽”有些许尴尬。
“我跟你换。”梁岩率先把自己的纸条递过去给温星。
温星迟疑了两秒,她看着梁岩高傲的模样,心想他这种人应该根本就不介意别人是不是屏蔽了他,而事情已经存在,她也坦荡些算了。
温星接过梁岩的纸条,把自己的递过去,她低头读纸条,有些心不在焉。
梁岩也在读纸条,他还以一种好学的态度在读纸条,他和温星说:“虽然是段子,但说的有一些道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声闷雷不期而至。温星吓了一跳,抬起脸惊讶看着梁岩心想:“这种段子能有什么道理?”
梁岩以为温星是怕打雷,他问:“你怕打雷?”
温星摇头,忍不住问他:“你看出了什么道理?”
梁岩闻言,目光温和注视着温星说道:“很多家人都报喜不报忧,这就和现在你们对家人屏蔽一些朋友圈的性质一样。如果你现有家人屏蔽了你的朋友圈,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们应该要谅解,这是家人的一种爱。”
温星一言不,无言以对,许久才说道:“这只是段子,叫舔狗日记,没这么深刻的道理。”
“舔狗日记?为什么叫舔狗日记?”梁岩遇到了知识盲点,他的自信人生里没有接触到“舔狗”两个字,也很难想象什么样叫舔狗。从字面上来说,这个段子很无聊,没什么笑点。
“网络词,很难解释清楚是什么意思。”温星说道。
“那你觉得这个好笑吗?”梁岩换了种方式去了解这个舔狗日记。
“有时候好笑,有时候不好笑。”温星侧开脸说道。
梁岩看到温星不是很想解释,他没有再勉强。而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考虑到温星日后知道江陵病情时,肯定会难过,所以勉力先安慰她。
两人坐着又默默拆了几个纸条,只言片语交流着纸条上的内容,多半是他问她答。好不容易熬到上菜,温星忍不住轻轻长舒一口气,把手里的纸条飞快卷好,轻轻丢回瓷盘里。梁岩则把瓷盘移到了一边方便服务员摆菜。
简单的三菜一汤,梁岩一心陪温星吃饭一言不,时不时观察她吃得多不多。温星一边埋头慢慢吃饭一边实在搞不动梁岩想和她谈什么,她见他心思深沉,不急不躁,言行十分沉得住气,她也不能表现得太着急失了阵脚。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吃了饭,除了交流饭菜味道,几乎没有其他什么事可说。等到吃完饭,梁岩让服务员来撤掉了空碗盘,随即点了一壶普洱茶。
温星对他这种操作有些愣,她看出了他要长谈的样子,也看出了他有些端架子的做派。
服务员去准备茶具,梁岩这次问温星:“你喜欢喝茶吗?”
“不喜欢,怕喝了睡不着觉。”温星回答。
梁岩闻言微微抬眉,说道:“熟普有助消化,不会影响睡眠,你可以试试看。”
温星面沉如水,低头忍耐等待。
上茶具前,服务员上来掀开青色桌布,原来这张桌子能两用,取掉上面的桌板,在桌子底下接上软管水桶便成了茶桌,可漏水泡茶。
棕色砂壶和茶杯一一摆上,烧水的小电炉和精致小巧的烧水壶摆在梁岩手边,服务员还拿了三大瓶矿泉水进来,也放在梁岩脚边。温星扫了眼现这水不便宜,她猜想送上来的茶应该也不便宜。
梁岩开始烧水烫茶具,他的动作优雅沉稳,时间的分秒都变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