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不想直面自己卑劣的心思。
迟意默默地流着泪,表情突然悲伤至极,俨然忘记了上一秒她还很清晰的记得自己对谢知南的感情——和七年前一样,来自于对强者的利用心思,想附加感情于对方,让对方回报自己绝对的安全感。
“你对我而言,不是一般的人。”她哭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压抑低沉。
无从宣泄的感情也只敢在谢知南昏睡时释放,迟意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在情绪崩溃前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病房。
谢知南单手用力地撑着床板坐起身来,左手触碰到迟意方才趴过的地方,被子上全是湿的。
大拇指捻了捻手指上微湿的触感,迟意方才的话一句一句在脑中回响。
他没再躺回去,背靠着墙坐下,腰腹的疼在夜里逐渐张狂,冷漠的心比所有人都要更明白的心意——叫作难过。
那年年关下大雪,宿永所有的大街小巷里都喜气洋洋地准备过年。
谢家门前的灯笼再没亮起过,挂上挽联。
雪下的有多大,流言责骂声就有多响亮。
如果不是自己最后的赞成和承诺,哥哥不会撤回回国展的计划书,也不会去阿洛塔。
至少谢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在那个寒冬里,谢知南的心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冻得麻木了……
往后漫长的冬日,他卑微的祈求晴天,就算阴天也没关系,只要雪停了,没有阳光也可以活下去的。
谢知南记得,那是哥哥死的那年。
漫天大雪里,央书惠抱着遗像躲在谢寻北的房间里放声痛哭,指甲抓得地板上全是血。
五点,天色蒙蒙里透着一丝白。
是一个晴天。
主治医生来查房,现谢知南在床上不知坐了多久,医生顿时脸色铁青!
医生知道谢知南能说一口地道的阿洛塔话,自己不用捣腾英语,直接用东区方言将他训斥了一通。
小助理并不知晓谢知南听得懂阿洛塔话。
血压恢复了正常,主治医生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不过腹部又出血了。
医生同助手交待一通,替谢知南拆开伤口,查看皮肉组织的坏死情况,将血液分泌物清理干净后重包扎。
“这一个月都要好好接受治疗,”医生道,“不能运动,尽量多躺着,最好期待伤口不要感染。”
谢知南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次会听医嘱的吧?”主治医生推了推镜框。
谢知南挑眉懒懒地没说话,扭头看向桌上摆着的水果和营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