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厚的家底,按照刘彻在军队上这么花钱挥霍着,也必然是不够的。
思及朝廷府库锐减的数字,大司农到底还是道:“但我职责所在,还是需向您二位说一说的。这财政无非是开源节流两端。陛下要出征,节流必然是不成了,我再怎么糊涂,也不敢在军队上省钱。”
没法劝刘彻退兵省钱,他也只能换了一个着力点,道:“那至少换一个时候大兴兵事啊,春耕秋收,都是汉国重要的季节。尤其是春耕,若是农民来不及将麦粟种下去,怎么能有秋日里的收获?”
若是秋收季节,还能想着让朝廷收税时派人顺道出力去将粮食收获了,如今春耕之季,种子来不及种下去,这一年可不就都白费了?
太皇太后听了大司农说的这一点,倒也有些认同。
本就是刘彻搅乱的危局,自然是他想什么时候挑拨动兵都可以的,怎么就选中了这早春时节?
“祖母,你有所不知,这实是为了之后往北边去作打算,往后我若要北讨匈奴,计划的也必然是这样一个时候。”
他需得通过这一次南下来看看,在这样一个季节动兵,到底会损失多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还有讲究的吗?”太皇太后没明白刘彻的意思,这早春时候气候也不太适宜军队啊,怎么就非得选这样一个时候。
“还多亏了卫青与朕分析,这晚冬早春时候实是匈奴最羸弱的时候。”刘彻原本没计划说出来,不过即便说了也无妨,这本来就是一个阳谋。
“祖母应该现了,匈奴犯边,总是会选择咱们的入秋时候,您知道缘由吗?”
“当然是想趁着咱们的百姓才收了粮食,家中富裕了,抢一波大的跑脱,赚得更多些。”太皇太后不太想讨论关于这些恶匪的话题,皱着眉说道。
“不尽然。”刘彻见坐在椅子上的曹盈正仔细听着,便逗弄似的问她:“盈盈知道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前些日子归家时倒是听我府上侍女提起了,说是冬末春初时候,去边镇的也都是奔着友好交易去的匈奴人,是否是因为他们冬日里不好过,已经沦到需交易才能过日子的地步了。”
“平阳侯府的侍女?”刘彻不意会听来这样一个答案,曹盈便向他稍讲了些关于戴雪的坎坷。
也正是那些曾于冬日里友好交易的匈奴人,让他们那个小村落失去了警惕心,最终才被铁蹄踏破,只剩戴雪一人生还。
刘彻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好待那个小姑娘吧。”
这样的日子在汉国内不会少生了,即便他是皇帝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指望着能将匈奴打怕了,往后不会再生同样的事儿了。
但对于曹盈的说法,刘彻还是摇头表示:“与他们交易物资关系不那么大,实是与匈奴最根本的战斗力骑兵有关。”
他这边正陈说着,暂时没了训练任务的卫青也正与霍去病和曹襄讲起如何才能在面对匈奴时取得最大优势。
卫青只从马厩里捏起一把草料,向两个孩童说道:“这些草料。正是日后我们可以战胜匈奴人的根本。”
第52章草料陷入沉思之后
听了卫青的话,曹襄以为这草料是有什么玄机,疑惑地也去抓了一把草料。
皇宫里的草料与他们平阳侯府的没什么区别,都是麦秆与杂草掺和在一起饲养马匹。
若非说有不同,也就是皇宫中饲马,在马匹不愿食上述两种草料时,偶尔也会喂马匹些可供人食的谷粒或是加入些烂熟的蔬果,算是很奢侈了。
但曹襄不明白这是什么可以克制匈奴的办法。
难不成马匹吃了皇宫里的草料,就能忽然变成神驹一举克敌了?
他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将草料重扔回了马匹的食栏中。
没能立刻想出答案,曹襄就有些不大乐意想了。
他直起背,一边拍了拍手,试图拍干净手掌上沾着的草屑,一边向卫青问道:“你讲明白些。我没懂,这如何就是战胜匈奴的根本了?”
卫青见状嘴角上提,就要向曹襄解答,却被霍去病抬手拦住:“舅舅,你先别说,让我想一想。”
他还是希望能靠他自己来理清思路。
毕竟都已经得到卫青的一个提示了,再去急急得知答案,即便明白了理由,他也得不到太多提升了。
“行,那你就再自己想想。”卫青倒是很欣慰于霍去病偏好靠他自己思考的想法。
不过既然曹襄想知道,他也没想卖关子,就向曹襄说道:“大公子要是想知道,咱们走远些,我先讲与你听。”
然而曹襄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最爱争斗的对象还就是霍去病。
见霍去病要执着靠他自己想出答案,曹襄便也放弃了直接听卫青讲解的想法,向卫青道:“我也自己先试试想想吧,说不定就自己想出来了呢。”
他重又去抓了一把草料。仔细看着。
这皇宫中的草料确实与他平阳侯府的无甚不同,那就换个思路。
既然是制胜匈奴的根本,是否就是他们汉国与匈奴饲马的粮草有所不同了。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匈奴游牧四方,确实与汉国有太多的不一样。
他们不习耕种,草原上也没有适宜耕种的地方,因而骑兵所骑的马匹和牛羊们只能靠食牧草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