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态度暧|昧不清地回答:“你说呢?”
话题便又被扯到他的终生大事上,三十而立,而他奔三的人,还在这游戏世界。
闻怀白义正辞严地反驳:“我已经立业了,只是没成家,这罪名可太大。”
闻母又骂了两句,恨铁不成钢地,再看向闻雪时:“我指望你,不如指望雪时。”
闻怀白从餐桌上夹了块鸡腿进闻雪时碗里,“雪时才十八,你未免想太多。”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那是隐秘而又兴奋的时刻。分别的时候,他们坐上同一辆车,说着各回各家,其实转头就如鱼游水,分什么你与我。
那时候,闻雪时几乎要得意忘形。
一团迷雾里,冒出的线头被她抓住,全写着:在意和不同。
人一旦起疑心,是很难消退的。尤其是疑心旁人爱你。
她那时迅地冒出一个念头,且愈演愈烈:把洋葱一瓣一瓣剥开,就能现最后的秘密,是闻怀白心里有她。
但忘了洋葱剥到底,其实没有心。
所以它该换个名字,鬼迷心窍,白日梦,空欢喜,都合适。
甚至徒手剥洋葱,会熏到眼睛,所以流泪不止。
那个暑假,闻雪时还是打了一份暑假工,拍了个广告。是闻怀白那一位搞娱乐圈的朋友临时出事,模特放鸽子,而闻雪时恰好在,所以好言好语哄着她帮了个忙。
那个广告反响还可以,那一阵有很多人夸她漂亮,闻雪时微博涨了很多粉。但她微博没什么东西,自拍都没有,后来又很快不了了之。
这份暑假工工资很高,好几万,她拿着这工资叫了宋慢雨出去旅行。在毕业之后,程煜全家移民去了英国,临走之前给她寄了一份礼物,一束白玫瑰。
她把花好好地插|进了花瓶里,后来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枯萎死去。
那天程煜给她写邮件说,自己在英国交了一个女朋友,很漂亮,很可爱。
她一偏头,看见那束白玫瑰枯萎。
在去甘城的火车上,闻雪时和宋慢雨说起这件事。她说程煜的女朋友,说大学,但没说白色玫瑰。
因为那是电影的彩蛋,电影的结尾是,春天结束了,夏天开始了。
火车车窗外闪过的风景让两个人都流连,闻怀白的电话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喂?”她靠着车窗,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脖子之间,听闻怀白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帮你搬了个家。”他在电话那头笑说,声音一贯的吊儿郎当,又迷人。
“啊?”她直起腰来,用手拿过手机,“不经过我同意就帮我搬家啊?搬去哪儿啊?”
“你猜。”他故意卖关子。
她呼之欲出的答案是,他家。但仍要装作没想起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