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喜欢,所以五年前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一部分我没信,尽管那些话依旧让我伤心。”
她们的分手里或许存在着一部分不堪,就像那时候的江海棠找不到她有什么可以挽留温久盈的地方,她只想得到用身体。
温久盈最迷恋她的身体,她可以以此作为筹码。
可说到底,离剧烈的争吵她们还差了几分。
没有彼此指责过,江海棠太知道温久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理解她的决定。
“最开始见到你,我是很惊喜的,你像上天掉下来的礼物,那些年我资助的人不少,齐放是唯一一个赚到钱就开始几十块几十块还我的人,你是第二个,而你跟她不一样,我和齐放一直都有联系,我们是现实里认识的,我给她的钱也不多,我和你只是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可你却一直记得要打我的游戏号,还存了二十万。”
江海棠不说,或许温久盈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海棠能看上她。
“你知道我的家庭,我得到的爱是带着愧疚和补偿的,”江海棠打小就知道,甚至于在江海藤装醉忽悠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我哥喝多不是那样的,他要唱歌,要跳舞,不会那么有条理地和我说话,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那么想去经商,那么不喜欢学医,我没有喜欢的东西,可以尝试喜欢,从那以后,他什么都顺着我,爸爸妈妈也是,我得到的亲情一下子掺杂了很多我不想要的东西。”
她不想要家人的补偿,也不想要他们的愧疚,只想和过去一样,大家自如一些。
但江海棠也明白,不可能了。
“你说我吹毛求疵也好,说我矫情幼稚也可以,我一直在找单纯的、纯粹的,只因为我是我才会给我的东西,不是因为我走了谁的路,我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不需要任何人来背负。”
“但我又知道我得到的所拥有的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富裕的家庭,高知的父母,还有一个不问我要钱反而会拼命给我塞钱想方设法保护我的哥哥,很多爱我的长辈,所以我总是在偷偷地找,期望能遇见我想要的纯粹。”
说到这里,江海棠忍不住感叹:“人之欲望无穷无尽,总是会去找自己没有的东西。”她也不例外。
隐瞒的,想着没有必要说的事,温久盈都知道了,江海棠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温久盈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哪怕她们已经不是过去最为亲密的关系。
“久盈,你就是那个给了我想要的东西的人。”江海棠笑,“你不知道也不相信自己有多好,你也不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的那颗宝石,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一颗平凡的石头,可你每次靠近我的时候,都会散出漂亮的光芒。”
“你总想让我去找真正的散着璀璨光芒的宝石,觉得石头配不上我,久盈,我什么都有,你是石头,那我想要的就是你这颗只为我光的石头。”
江海棠自己就是世上最耀眼的宝石,她富足到什么都不缺,不用考虑配不配,也不用考虑别的,只要她喜欢,她想要,就足够。
然而这些她想让温久盈明白的,温久盈不懂,她懂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明白得太晚了,对吗?”江海棠越是平和,笑得越是从容淡定,温久盈的心就沉的越深,她知道,江海棠活得太过通透,她的精神世界富足又独立,想走的时候,谁都阻拦不了。
“对你的人生来说,什么时候明白都不晚,久盈学会了爱自己,是好事。”
江海棠一如既往的温柔,她轻抚着温久盈的脸,说着最为残酷的话:“对我的人生来说,太晚了。”
她的人生是一往无前奔赴的洪流,她曾经为温久盈缓下过脚步,想带着温久盈一起走,温久盈却告诉她:“走吧,朝前走。”
“久盈,我的人生不只有喜欢你这一件事,还有别的。”
去过塞都,去过叙都,她经历过无数生死,她期待自己成为更强大的人,甚至过江黄芪这个院士,过江家所有先辈,靠一双手做更多的事。
情爱是人生的点缀,她得到过,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棠棠,我知道。”温久盈艰难在把那条胳膊抽回来,侧身抱着江海棠,她亲吻她的脸,亲吻她的唇,“你不用管我,只让我跟着,跟着你就好,我还是那个,只会为你光的石头。”
“我爱你,过去现在,未来,我都会爱你,我……我会改,我可以做得更好。”
泪水落了下来。
“乖一点。”指腹蹭着温久盈的脸,替她拭去掉下来的泪,“别犯傻气,去找自己的生活。”
温久盈不听。
只要江海棠不拒绝,她就吻着她,她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她了解她的身体,甚过了解自己。
江海棠:……
温久盈的舌头开始不安分试探的时候,她轻推开人,低骂了一声:“温久盈!你这是耍流氓你知道吗!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臭毛病!”
一双狐狸眼被撩得情欲涌动,藏水带雾似的,带着羞恼瞪着温久盈,格外迷人。
“一边卖惨一边占我便宜,你真是学精了是吧!”对着温久盈的手,江海棠也说不出什么更过分的话。
要不是那是战乱的叙都,她都要怀疑温久盈是不是故意的,用一条胳膊将她捆绑得死死的。
干脆翻过身去,背对着不老实的温久盈。
“棠棠,你一直都心软。”温久盈右手动不了,可她有左手,即便江海棠背对着她,她的手指依旧不听话,“不心软,你会走。”
而不是翻个身躲开她。
江海棠不是神仙,她是一个有正常欲望的人,忍无可忍翻身把温久盈压了个严严实实,眼带毫无威慑力的警告,“你就一点都不怕?”
“过去是我让着你,可你现在有一只手不能用,我就算让你,你又能怎么办?”
“温久盈,别惹我,就算你惹我,你在我这也只是过去式,还是你只想跟我当炮友?”
温久盈应得毫不犹豫,像极了过去她藏着小心思诱惑着江海棠自己入局的模样:“可以,棠棠。”她说。
江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