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锦书凑到莫琅跟前,趁其不备,拿扇子敲一下他的头,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蹿到了房梁上,度极快,酒水却丝毫没有撒出。
底下一堆扫帚打在了锦书前一秒所在的位置,莫琅显得有些恼怒“你有本事打,你有本事别跑啊!”
“你个万年老光棍竟然开窍了,这不得敲一敲看看是实心还是空心,万一是被蛊虫啃没了,我还得大义灭亲。”锦书蹲在房梁上,半个身子探出来,居高临下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下面莫琅让扫帚们归位,阴阳怪气地回怼着:“我又不是你,被捡回来的时候要钱没钱要感情没感情,除了给一拳还两拳之外跟个木头没区别。现在倒好,天天抱着个酒坛子爱爱爱不完。”
“掀老底是吧?行,你的黑历史我也知道不少,看看咱俩到最后谁最丢人。”锦书把酒放梁上,“唰”一下摊开扇子,作势要学说书先生,讲他个天翻地覆。
可没等他说个一二三四,就被看似轻飘飘的一脚踹下了房梁。
回头看。
一只黑灰色相间的猫悄然出现在房梁上,淡绿色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刚睡醒。
它优雅地收回爪子,慢悠悠地理了理毛,喵了两句。
虽然是猫语,但它的意思却直接出现在下面两个人的脑海里。“刚回来就这么闹腾,在外面演戏憋疯了,真那么闲把你徒弟领走,都快把我的‘轻玄’霍霍没了。”
这边锦书也没有想象中的摔在地上,他在空中轻盈地翻了个跟头,脚尖点地,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他倒没生气,反而惊喜地打了个招呼:“呦,雳老板也在呢,亦墨那孩子又给您添麻烦了?”
“喵——”跟你一脉相承的不顾自己死活,还没你个“无情人”会演人情世故,除此之外倒是还好。
锦书脸上的笑稍微僵了一下,变得更加平常化了些。摇扇子的手顿了顿,合上了扇叶。“他可不是练武的料,要不是这份劲儿我都不会收他当徒弟……不说他了,您这也是中间休息回来待会儿?”
“喵嗷--”回来镇场子,前一阵有人趁莫琅休眠来捣乱。
锦书面色一沉,刚才调笑的情绪一下子就收住,冰冷异常,严肃地问:“那个来的搞的?”
没等猫回答,莫琅就拎着根胳膊粗的毛砸在了锦书头上,疼得他“嗷”了一声。
“不会猜就别瞎猜,我家秦抚可没啥坏心眼,他还是主要对敌力量呢。”
锦书呲牙咧嘴地揉脑袋,眼神刀嗖一下就甩了出去。“老莫,你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不敢动你……”
这俩人你给我一扇子,我拿毛糊你一脸瞎闹起来,房梁上猫打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到木梁的一头,穿墙而过。
“行了,你所求何事?”锦书头都被闹乱了,他的灵体仍是长,不像顾锦那副身子的短好打理。
两人都止住了手,边收拾自己的仪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隙间基本上每个灵体都有自身天生就带的一个特殊的能力,或者可以说是异能。
锦书的异能是根据灵体查对方的过去现在未来,对已经生的事就像一个记录清晰的档案馆,能很清楚,对未来的事模棱两可,时灵时不灵。
这异能倒是和他本身极准的直觉互补。
以前在客栈摆过摊,人称“锦书先生”,来找他算未来的大部分就是想求个心安,找过去的也是想有个归处。
偶尔也会有人找他帮忙找人、找东西。
当然找人找东西的基本上是他的朋友,毕竟找他动一次异能挺贵的。
就是可惜,他没法查到自己的。
莫琅重重地叹了口气,搓了搓皱着的衣服,道:“帮我看看秦抚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合着你把他留下的时候都没背调清楚吗?”锦书边拍莫郎的肩,指了指上方的酒壶,边问道。
也是知道锦书是为了客栈一番好意,莫琅没有为秦抚辩解什么,翻了个轻微的白眼,让那酒壶自己下来了。直接反问:“你就不能自己上去一趟吗?还有当年你留下的时候可不比他背景干净。”
“谢了,我懒。嗯……那倒也是。”锦书自知理亏,没有继续说什么。
锦书仰起脖子将酒壶里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慵懒地揉了揉眼睛。
“报酬两坛芙蓉泣,我回头自己去取了奥。”
莫郎肉疼,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怎么知道刚进了一批芙蓉泣?”
锦书骄傲地笑:“闻出来的。”
那边莫郎骂了句:“狗鼻子!”
锦书也不管他怎么说,反正交易达成了。他扬起折扇,在莫琅的注视下折扇扇骨散开,化作一根根拖着长长尾焰的星辰绕着两人旋转,扇面如水波般荡漾开,一幅幅画面在锦书眼前飘过。
不一会儿,扇子恢复了原样,锦书叹了口气:“没有这个未来。两坛芙蓉泣换一个确认,也就你这么豪。”
沉默蔓延开来,莫琅只觉一阵无力,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锦书把大厅留给了他,往厨房跑。也不知道是找秦抚聊天还是纯粹被的气味吸引过去了。
骨头汤的香气飘满了厨房,乳白色的汤汁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
秦抚靠在厨房的灶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