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雁:(盯——)
锦书:我这就找莫郎定个什么毛病都没有的身体
秦云雁:(盯——)
锦书:知道了(叹口气,从后方抱着秦云雁,脑袋在秦云雁颈窝小猫似地蹭)原谅我,好吗?
第28章理清思路
说话的是那个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女人,锦书走过去,才注意到猫趴在另一个躺椅上。
听见他过来猫耳朵抖了两下,尾巴一下下轻拍藤椅,俨然一副舒服的样子。
这女人很怪,你能看清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可整张脸一起却看不清,也记不住。若是你记住了她,往后的时间忽然想起她来也不会记得她的样子,只能想起她的性格。
她被称为无面,原名早已被抛弃,是锦书在五号世界执行的任务的布人。也是隙间客栈的奠基人。
锦书当年在隙间流浪的时候就是被她捡到隙间的。他不了解无面的故事,但他知道这个人可信且可敬。
无面招呼角落里那个看似喝醉的人。“小太阳,帮我看一下,他的灵体正常了吗?”
角落里那个罩住黑斗篷里的人骤然抬头,头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的那只是极淡的灰色。
无面叫他那声像是按下了他的开机键,而这台“电脑”的反应度太慢,半晌才成功开机。那人的眼睛逐渐凝聚起光来,灰色的眼睛像是变成了琉璃,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那只眼睛看了过来,锦书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看了个彻底,就像艺术馆里挑剔的艺术家审视一座人物雕像,赤身裸体的那种。
有点可怕。锦书想。
有种隐私被窥探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感觉是因为自己的徒弟为了让自己收他为徒,将自己与隙间里其他人的恩怨都说出来的时候,无论公开的还是只有二人知道的。
不一会儿,那人看完了,给了无面答复:“完全没问题。”他的声音是那种少年音,却带着少年不会有的那种死气沉沉。
说起来对比也挺强烈的,这个看着没什么活力的人叫安奕。
汇报完,安奕也不继续趴着了,卸下自己的右臂来回摆弄。锦书这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右臂是义肢。
他也不想多管别人的事,既然是无面带回来的人,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以前的记忆都找回来了。”锦书告诉无面。忽然喉咙痒痒,想去拿壶酒来喝。
“那挺好,你以前叫什么?”无面摘了眼罩,微微张开眼睛适应光。
锦书边往柜台后面走,边答:“姓荣,名锦字沧。锦叔是小名,叔是伯仲叔季的叔。”
光线变暗了几分,温度却丝毫未减,还是那么舒适。
她偏过头看锦书。“排行老三,名字挺好听的,锦对沧。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给你起了个‘锦’字。‘沧’是你自己起的吧?”
“是啊。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我们四个的名连起来是山河锦绣。我觉得自己担不起‘锦’字,当时家里出了事,也没有长辈给表字,就给了自己一个‘沧’字。”提起家人,锦书还是觉得心痛,他们兄妹四个的死状都不太体面。
明明都是忠良之辈,却都落得个横死的结局。
无面点点头,问他:“挺好,那你现在想用哪个名字?”
锦书毫不迟疑地答:“还是叫锦书吧。无论荣锦还是荣沧都死了七百多年了,死法还不太体面,去赈灾被泥石流压死的。我既然在隙间被叫了这么多年锦书,还是当锦书吧。”
他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酒,抬头问无面:“莫郎现在这么穷了吗?”
“不,他就是想防你。”女人慢悠悠地说,她的动作可不迟钝,瞬间偷袭了在另一张躺椅上的猫,将它抱到自己腿上。猫也没反抗,枕着腿继续睡。
无面一边撸猫一边感慨:“晒热乎了,摸着真舒服。对了,你那么急着让老莫干活,是因为谁?”
“你给我的任务目标。”
锦书来回地在大厅里踱步,鞋落在金属地板上,出有节奏的噪音。
于是晒太阳的人受不了了:“你急什么呢?”这是无面。
“我怕云雁担心……”
她打断了锦书“怕?看了真痊愈了,之前可从没在你嘴里听到过这个字。”
距无面观察,原来的锦书只是在别人看过来时做出恰到好处的表情,公式化,看着合理但没有什么人情味。现在不一样,每个小表情都活灵活现的。提线木偶有了自己的灵魂。
加上安奕的肯定,要是无面是一个医生的话,能直接给锦书开无病证明。
锦书急促地吸进去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明明隙间是不用呼吸的。
他靠在门框上,神情恍惚:“是吗?可我觉得有时候还是感觉不清楚其他人的情感。”
“其他人?确定是其他人?再好好想想吧。”无面抓着这个词不放,她感觉到锦书有心事,一个他自己认为解决了实际上逃避了的心事。
她自认为疏导他人情绪这点她还是有经验的,毕竟这么多年捡了一堆问题儿童,都多少有点心理问题。
她自己也有。
锦书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指甲掐进自己的灵体,他感觉到了疼。
“一个人,叫秦云雁,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碎片所附身的人。”他整理措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