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意抬头。
周景舜拎着一只纸袋下车,绕过车头于她跟前蹲下来,袋子里是一双崭的平底休闲鞋,周景舜拿出来放在地上,“不喜欢这个品牌我就再去买别的。”
衡意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重要吗?”周景舜捡来衡意的手提包,找到半包纸巾递给衡意,“要我擦还是你自己来?”
衡意无动于衷,左脚搭在右脚上,脸也埋进膝盖里,微卷的长散落在后背上,顺亮地随着风在空中飘舞。
周景舜定了神,抬手去拍了拍她的头。
不禁想起年少时候,她在学校里光芒万丈,被许多老师捧在指尖赞许和爱护,是所有学生们学习的榜样,像个永远不会被打倒的独行女侠似的,可一旦闹起脾气来,就似个任性的小孩子。
周景舜没打扰她的“撒泼打滚”。
等了会儿,衡意突然抬起头来,拧眉问周景舜:“那个时候我妈去你家,跟你爸妈说要你转学,当时你是怎么想我的?”
周景舜认真回想一番,回答道:“就一个念头,再见到你,我就把你掐死。”
衡意不屑地斜眼睨他,“。打扰了,对不起。”
两人跟从前一样,见了面就喜欢斗嘴,斗完也不会生气。
周景舜笑着又揉了两把衡意的头顶,“不过也得感谢你,那件事成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让我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否则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在藤市的哪个小街小巷鬼混呢,这辈子都够不着你。”
衡意看着他失神片刻,摸摸肚子道:“我饿了。”
“回家,正好今天我做饭。”周景舜说。
衡意终于露出笑容,拿来纸巾把脚板底擦干,高兴地穿上周景舜买的平底鞋站起身来,白色很搭她今天的西装短裤,“要不要叫张延丞也来,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周景舜点头:“都行。”
。
本来约饭这天晚上衡意是要回别墅的,也就是和徐苏璟在一起时住的那栋,这些年里她一直未搬离,此次卖房卖车凑钱赔违约金,也没想着要动那个地方。
而不知是单纯不想回去,还是害怕徐苏璟会在那边,或许都有吧,衡意拒绝了张延丞的顺路送行,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断片了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先在周景舜家里暂住一晚。
但第二天酒醒,衡意还是没有离开,有打算赖在周景舜这里的意思,每天睡到大中午才醒,看电视玩电脑游戏钻研书籍杂志,不社交不参加任何工作上的活动,手机也不开,和周景舜联系都是用电脑上的微信。
一天两天三天,周景舜早出晚归,家里留个人也并不是不方便,就没说什么,早餐中餐让衡意自己解决,晚饭的话,有时他从外面打包带回来,有时在家里做。
可住得太久,确实也不太合适。
在衡意生日那天早上,周景舜没早起去公司,做好早饭过来敲客房的门,叫衡意起床。
衡意哀嚎两声,头蒙在被窝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磨磨蹭蹭半晌才出来,屁股刚着餐椅,就听周景舜赶客,“吃饱了就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回家再去公司。”
衡意捏勺舀粥的动作随即顿住,阴阳怪气地拿话噎人道:“这么突然,我在影响你带女人回来吗?”
“这倒不是,”周景舜一笑,没正面说理由,“你如果不想回自己家的话,去张延丞那里也可以。”
“我去他那边不太方便,”衡意蹙起眉心说,“毕竟他和霓风是男女朋友,霓风又和我关系好,在有些事情上我得避嫌。”
“那你赖在我这里就不用避嫌了吗?”周景舜意有所指。
衡意堪堪愣住,一时接不上来话,连忙埋下头去喝粥。
周景舜瞧着她的这些小动作,端起杯子抿了口牛奶,直接了当地提起徐苏璟:“你想继续住在我这儿也可以,但你得为我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某一天徐苏璟上门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衡意抬脸马上否定道:“他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了解他。”
“衡意,你们分开了五年,”周景舜打断她的话,客观地说,“这五年的时间里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你并不能完全确定,让你坚信的只是以前的徐苏璟而已,这几天你赖在我这里,也不过是在逃避他,你一边期待着他的改变,同时又不知道一旦产生了这种改变,你该怎么做,简而言之,你在跟他闹脾气。”
衡意听得越来越沉默,勺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一副被说中心思的难堪模样,支支吾吾小声反驳一句:“才没有。”
“衡意,我也是个男人。”
普天之下,男人最了解男人。
衡意抿紧唇嘴,放弃再为自己声。
周景舜把牛奶喝完,眼底像在压着一道波涛汹涌的情绪,但他表情过于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你也不用太紧张,我都替你打听过了,这几天徐苏璟都住在他们集团名下的酒店里,并未去任何地方,你有很多时间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
碗里的粥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散失在空气中。
良久,衡意点了一下头:“好。”
第26章夜礼服与嫩月亮 要不再和我试一次,我……
被说服后,吃好早饭,衡意就跟着周景舜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