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还在那紫檀木的床顶上吊着呢!
这个想法刚一涌入脑海,她便又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她找到了来的办法,好像还不知道回去的办法呢?
完啦,完啦!
她要是回不去,岂不是就被吊死了!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出梳妆台下的凳子放到窗户下,跳出窗外,跑到大殿的正门,照着来时的姿势,双手顶门,两脚使力,用着吃奶的力气推门——上一次,她就是这个姿势推门回到大宋的。
可是这一次却失效了,无论她怎么推,连带着调整了无数次呼吸频率,还是没能回到大宋的床上去!
赵福金郁闷极了,她不信邪的跑到昨掉进来的湖中去,换了无数个角度——她还是好生生的在空间里待着。
静寂,万物无声,连水流都捏住了音浪。
赵福金现她回不去了!
这个念头一闪现,她便觉得回不去也好。
活在这个空间里与活在现世里的那个病房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最起码,她现在身体强健,能跑能跳,有山可以攀爬,有水可以游玩,闲着无事,还可以将被收走小麦的土上移栽些花草树木……
这样活着岂不是也挺好的!
何必回到大宋去呢?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心中好受多了,出了湖水,绕过大殿,顺着窗子,又回到了自已现世的闺房中。
她先是对着全身镜,研究起了大宋第一美人的容貌。
镜中的少女,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乌细眉,俏鼻樱唇,身姿袅袅,皎皎玉立。
赵福金曾看过晏几道在《生查子》中写: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当时,她还觉得这诗夸张了些,还曾拿了画,在白纸上涂涂抹抹无数张古装仕女图,始终涂抹不出诗中美人的那种意境。
眼下,她只消对着镜中看一眼,便觉得宴几道这诗,就是为康福帝姬量身而做。
只可惜,这么美的美人却要被自已吊死了。
赵福金消极了一会,方才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那里面藏着她收藏的香水和口红。
有钱真好!
赵福金将一个立了百十枝各色口红的匣子拉出来,取出她最喜欢的颜色,对着镜抹起了口红。
原本樱红的唇色,在抹了哑光色号的口红后,赵福金觉镜中美人变得妩媚起来,眼波流转,眼尾轻翘,嘴角含了两分笑,便将她这只现代魂魄摄飞了!
唉呀!
赵福金脸色一红,“吱啦”一声挤开了梳妆椅,竟不好意思再看向镜中的美人了。
她现实里生得也不错,只是长期疾病缠身,无血色,廋骨林立,每每看起来都是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模样。
与康福帝姬这副身体比起来,还真是之别啊。
赵福金想了想,将妆台合拢,打算试试将卧室的门给打开。
若这真是她现世里的卧室,那小门外会不会就是她的书房、花房与穿衣室呢?
那里可是她全部的精神世界!
若是能打开,便是要在这个空间里待上百年,她也不会孤寂。
到了门前,她暗暗运了一口气,在心中做好了万一打不开,撬也要把它撬开的决定。
可是,她手挨着门把一扭,门便无声的开了。
门外,花儿开得正艳,绿植生得正好,书房的桌椅皆在,三面墙的书柜摆的正好。
什么都没变。
只是它们的主人变了另一个人的样貌!
赵福金感叹了一声,便如小鸟投林般的飞向了她的书柜。
可是,还没等她靠近,便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惊呼:“来人哪,不好啦,康福帝姬又投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