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进了门,正巧看到刘贵妃一个飞跃回旋,白细柔嫩的双脚下,竟像是踩了祥云一般,飞出半人高的距离。
在看到赵福金时,刘贵妃的动作竟是一滞,下落时“咚”的一声,落的声音直接盖住了铃铛作响声。
“见过爹爹,见过刘娘娘!”赵福金似是没觉一般,屈膝施了一礼,却直接问候了两个人。
刘贵妃及时掩了神色,正欲说句亲切的话,却听到赵佶说道:“和文先回宫吧,我与福儿有事要谈。”
啊?
竟是要赶自己走吗?
刘贵妃无名,在明达皇后的宫中时,曾因同姓,被明达皇后赐名和文,一直沿用至今。
以往她与官家饮宴和舞,从未半途而废过,今日明德帝姬一来,官家便让自己走了——刘贵妃心中略微有些不安,她自七月份生了和福公主到现在,已经许久不曾侍寝了,好不容设计了舞,原本还以为能够留宿的。
“你先回宫去,待晚些时候,寡人去寻你!”赵佶看到美人儿面带不安,立马哄道:“想吃什么,便去群玉殿的厨房里拿。”
刘贵妃这才心中一喜,立马谢了恩,又与赵福金说道:“和福公主现下里已经会爬了呢,帝姬若是有空,不妨来我宫中坐坐。”
这是请我呢,还是请赵佶?
赵福金心下腹诽,面上却带着笑:“一定,一定,刘娘娘放心,好走。”
待她披了厚重的白毛斗篷出了殿门,赵福金才被赵佶喊进殿内坐下:“来来来,福儿,来这里坐,延喜,给帝姬上菜吧!”
赵福金坐在了赵佶左下手,趁着菜还未上,与赵佶说道:“女儿给爹爹惹了麻烦了。”
“无妨,寡人早便与你说过,你只管做,寡人会做你坚实的后盾!”赵佶摆摆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是,福儿日后还需留心一些,像这种做奸犯科的,不论多少银钱都不能收了!
既然他们身上有诟,咱们直接抄了家便是,何必收了那点银子,却落得满身的臊气!”
“爹爹说得极是。”赵福金极是诚恳的认了错:“女儿当时收钱,是因为秦向此人虽然浪荡不堪,却并未犯下大错,他之所以被关入牢中,说到根底还是与女儿有关?”
“哦?”赵佶一愣:“你在后宫之中,又未与这几家结仇,他们怎会宁可断了臂膀,也要拖你下水?”
赵佶果然极是聪明,赵福金说得那么隐晦,他就能直接猜到问题的本质。
赵福金脸上带了几分为难:“说起这个,还是与女儿敛财有关。
那个大理寺的评事陈章,是最早一批出了钱财买官的,女儿对此人印象极为深刻,深恐他德不配位,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在他去抓拿秦向时,便已经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位方家的太爷,在方林生被杀后,逼着方夫人与方林生唯一的血脉方玉宁自尽,以全方家清名。
当时女儿安排在陈章身边的人便觉得此事不妥,及时怂恿陈章回头带走那母女二人。却在方家看到了一位仆从,是孟元孟大人家的郎君巧装改扮。
当时他便觉得不妥,及时将事情汇报到了我这里来。”赵福金叹了一口气:“我这些时日明面上没有得罪人,暗里却挡了不少人的路,孟家郎君会出现在命案现场,还打扮得如此奇怪,定然是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敌在暗,我在明,极是难防。
于是女儿便决定顺着他们的谋划演下去。
所以,当白老夫人拿了五十万两白银来买命时,女儿留下了银钱,假称要用死囚替代秦向,引导孟家及背后的人接着往下演。
嗯,这也是那五十万两白银没交到爹爹你这里来的因由。”赵福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