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谈到重要节点时,顾及到包厢里有明维在,有人语气中还带有明显迟疑。察觉到那人的神色变化,明维主动站起身来解围道:“我——”
没等他将话说完,6封州伸出手来拉住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不用回避。”
明维闻言顿住,继而垂眼看着他笑了起来,“我真的想上厕所。”
6封州这才松开拉住他的手,收回自己的目光来。
明维离开包厢去找洗手间,洗手间的位置比较偏,他花了点时间去找人问路,最后才找到地方。上过厕所出来,明维看见6封州站在门外的走廊边等他。
对方背影挺拔地立于墙边,举着手机在打电话。没有出声打扰他,明维停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安静地等他通话结束。
听到手机外传来的脚步声,6封州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见他站得那样远,一边与手机那头的人说话,一边抬起手来朝他招了招,示意他走近点。
明维走近到他跟前,目光无声而疑惑地望向他。
并未解释自己的举动,6封州抬至空中的那只手缓缓落下,想要去握他的手指。余光扫见他脸上的水珠时,他又改为伸手去轻抹明维的脸颊。
担心出声会分散6封州的注意力,明维全程保持缄默,一双浅褐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大约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挺有意思,6封州唇角弧度微小地勾了勾,将自己的大拇指翻转过来,露出上方残留的湿润给明维看。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替自己擦脸,明维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朝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6封州从半空里截下他那只手,将他修长的指尖握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摩挲把玩起来。而这整个过程里,他都始终没有停下过,与电话中那人的交谈。
将他的游刃有余看在眼里,明维心下思绪略微转了转,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指尖,趁6封州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在他的掌心里轻若羽毛般地刮了刮。
6封州微微眯起眼睛,毫无预兆地握拢手指,将他的手紧紧包在了手心里。明维做小动作被抓住,抬起眼眸若无其事地看他,满脸写着与自己无关。
后者似乎是轻轻笑了声,但在明维循声看去时,面上却没有任何笑意。疑心是自己听错,明维不太确定地将目光挪开。
下一秒,却见6封州不顾仍然还举着的手机,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朝他吻了过来。
明维反应不及,被他吻了个正着。惦记着还在继续的通话,心思有短短一瞬的走神。也就是这点时间里,6封州已经撬开他的齿关,将舌尖伸了进去。
唯恐两人接吻出的细微声响,会被电话那端的人捕捉到,他的神经陡然紧绷起来,甚至逐渐生出几分心惊肉跳来。
未料6封州像是半点都不在意,卷起他的舌尖缠搅扫动起来,很快就耗光了明维那点稀缺的氧气。
即便是已经接过很多次吻,但他依旧是躲避不开,每次都被对方吻到气喘不止。眼下也是如此,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轻喘,不让它从喉咙间溢出来。
察觉到他大概是憋红了脸,6封州这才慢慢放开了他,眸光落在他脸上哂笑道:“电话已经挂断很久了。”
明维在他的话里愣住,继而红着脸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两人这才开始往回走,没有再留下来和他们喝酒,简单打过招呼以后,6封州带上明维开车离开。
上车后对方才随口问起,明维今晚出现在饭店的原因。后者三言两语,将明鸿儒约他见面的事交代清楚。
6封州闻言,也只微微皱起眉来,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会让他知道,找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明维对此不置可否,并未主动问他提前回来的原因。反倒是6封州风轻云淡地和他解释,想早点回来,所以提前做完了所有工作。
开车路过夜灯繁华的科技园大楼时,6封州在路边停下车来,若有所思得转过头来问他:“还记不记得这里?”
明维坐在车内打量两眼,随即在他的注视里摇了摇头。
“记不住也正常。”6封州没有觉得太意外,“四年前这里也只是普通的工地。”
明维在他的声音里渐渐回味过来,这里是他四年前曾经待过的工地。四年前的自己大概永远也不曾想到,四年以后的自己会坐在6封州的车里,在回家的路上十分偶然地途经此处。
在关于6封州的事情上,命运似乎是奇妙而又复杂的。
他或许被明家亏待过,被生活亏待过,但对于此时此刻的自己来说,他也有被命运眷顾到的时候。
6封州重动车子时,凭借着记忆中的细节碎片,他转头看向对方问:“我们从这里回去,是不是也会经过四年前那座桥?”
堵在桥上的短暂时光,曾经在梦境中重现过好多次,这让四年后的明维始终记忆犹。
“会。”诧异于他对这些细枝末节的清晰记忆,6封州的语气微微顿了顿,“要不要去桥上走走?”
明维说:“好啊。”
他们最后把车停在桥下,步行上了那座横在江上的桥。
这天晚上,桥上的人流比想象中还要多上许多。而他们刚好赶上了江边那场盛大烟花的最后尾声。
目睹最后那朵烟花升腾而起,在转瞬即逝的灼热光芒中,化作灰烬落入江水里,身侧短暂驻足的陌生行人们,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66续续地开始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