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想了想,怕谢长缨听不懂,还解释了一下“每分钟”,道:“也就是说,平均每数六十下,眨眼的次数在八到二十一次。但是这位年轻夫人,痛哭的时候眨眼度也太快了。”
黎洛压低了声音,垫着脚凑到谢长缨旁边窃窃私语:“我怀疑她眼睛上涂了刺激性的东西,大量分泌眼泪,眼睛被沙的很疼,所以才眨眼频繁。”
谢长缨感觉耳畔有热流轻拂而过,暖洋洋的,还有一丝麻痒的错觉,让他极为不适应。
谢长缨一脸嫌弃的后退了两步,与黎洛拉开安全距离。
黎洛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拍拍手说:“这事情绝对不正常,我去问问看。”
他说着就要往那痛哭的年轻夫人方向走去,不过下一刻却被谢长缨给拦住了。
谢长缨皱眉道:“你去做什么?”
黎洛仰头看他,说:“刚才我们被冤枉说是杀了孙少爷的凶手,这事情不用查清楚吗?”
谢长缨淡淡的道:“我们需要赶路,没时间管这些事情。”
“话虽如此……”黎洛有些迟疑,道:“但我觉得,那些人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的。”
他说着抬手一指,谢长缨顺着看过去,就见周捕快和方才那叫嚣的中年男人正在说什么,两个人频频往他们这边瞧,那眼神跟看贼一样。
黎洛叹口气道:“一看这周捕快就没什么办案的经验,又一副急于破案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找到我们这些外乡人替死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果不其然,黎洛正说着,周捕快和那中年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一边走,那中年男人一边大声的说:“捕快老爷,凶手肯定是他们!是他们杀了孙少爷!”
“我们这里谁不知道,孙家一家子都是大善人,谁会和孙家过不去呢?谁会和孙家结仇呢?谁会想要杀掉孙少爷呢?”
“一定是他们这些外乡人!看到孙少爷有钱,所以起了歹意,想要劫财害命!这才杀了孙少爷!”
衙门里的人可不少,中年男人这般一喊,所有人都盯着黎洛他们使劲儿瞧,眼神中充满了害怕惊恐和厌恶。
那边痛哭的年轻夫人也抬了头,不停擦着眼泪往这边看过来。
黎洛摇了摇头,满脸惋惜的瞧着大喊的中年男人,道:“你长着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高一些吗?”
“你!你说什么?”中年男人再次被黎洛羞辱,气愤的大喊:“你杀了人,还这么嚣张?”
黎洛不慌不忙,道:“仵作来了吗?验尸了吗?孙少爷一看就不是刚死的,尸体已经腐烂变臭,起码死了过一整天的时间。孙少爷的尸体顺着河水流向漂到镇外的小桥头,我们可是从相反的方向来的,路上有休息用膳住店,人证应该不少。所以说,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我们杀了孙少爷。”
黎洛简单的一分析,中年男人瞬间哑口无言,怔在原地半晌,不甘心的又大喊起来:“说不定是你们买凶杀人!”
“对,很有可能!”周捕快跟着点了点头。
黎洛耸了耸肩膀,侧头看向谢长缨,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铁了心想要找替死鬼,没办法。”
正巧这个时候,杨牧走了过来,显然听到了刚才周捕快和中年男人的叫喊,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可妄下定论。”
周捕快见杨牧来了,立刻变了态度,说:“杨大哥说的对。”
中年男人也不敢叫嚣了,缩着肩膀站在一边。
其实已经有仵作在验尸,不过仵作看起来没什么经验。杨牧走过来,仵作赶忙拿了什么东西,擎过去给杨牧看。
仵作道:“大人,这是从孙少爷尸体上找到的。”
黎洛一听,快走过去,探着头想要看个究竟。
杨牧垫着巾帕,接过仵作递过来的东西,道:“是个玉印?奇怪……”
玉印就是印章,古代人经常用印章,黎洛穿越了这么多次,见过很多古人的印章,连玉玺也是见过的,早已见怪不怪。
但这枚玉印的确有些奇怪,玉印翻过来,下面刻的并不是孙少爷的名字,而是……
“刘佰福?”
玉印上刻着四个大字“刘佰福印”,很明显,这枚印章应该不是孙少爷的,而是一个叫做刘佰福的人所有。怪就怪在,刘佰福的印章,为何会在孙少爷身上出现,被孙少爷随身携带。
“刘佰福?”
旁边的厉无争听到这三个字,露出惊讶的表情,快看向谢长缨。
谢长缨也皱了皱眉头,大步走到黎洛身边,去看那枚玉印。
黎洛有点奇怪,刘佰福是谁?看样子是谢长缨认识的人。
厉无争也走了过来,小声对谢长缨道:“邪门了,刘佰福?不是刚死的那个?怎么他的玉印会出现在这里,在一个什么少爷身上。”
黎洛一听厉无争的话,突然恍然大悟。刘佰福这名字的确有一点耳熟,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说过,不正是被小厮蔓草杀死在颍川王府的那位刘大人吗?
刘大人刘佰福可是太子的心腹,和颍川王谢长缨向来不对付,死在了谢长缨府中,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之前蔓草被抓,谢长缨的清白的确有了,不过蔓草死也不肯招供,不肯透露背后指使他的主子是谁,案子虽然结了,但事情还没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