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结婚第二天,日子当然要继续,现在有点儿闷热,关上窗户后更热。
……
“平安,你提礼物,我开车,咱们去大伯家!”
“好嘞,同一个村,走路过去不好么,开什么车,要开也是我开!”
“别,咱们谭家村是大村,将近五千多人,村尾到村头,走路要十多分钟,开车方便些。”
陈平安大概清楚,这栋三层小洋房,是她父母前两年买下,专门给她用做婚房,位于村尾桃江边上,而他们夫妻和大伯住在村头的老式房子里。
在管理处当大官的人,居然不喜欢显摆,住着九十年代建立的平房,也算是清廉了。
他坐在女士电瓶车的后面,右手提着一件牛奶,左手提着礼物袋,袋子里装着一条烟,纸盒装的五粮液,还有六个苹果。
前面坐着谭小梅,她两脚蹬在地上,右手握住油门和刹车,左手拍他大腿道:“往后一点,你太靠前,压着我不好开车。”
陈平安闻言,两脚往后蹬,屁股往后挪,跟她后背暂时脱离。
等到她启动车子,轮胎一弹,车平安屁股滑了下去,身子紧紧贴着她。
陈平安生怕继续下滑,只好两条大腿夹紧她的大腿。
“就这样吧,屁股挪不动了。”
“嗯。”
谭小梅沿着村道,从村尾开到村头。
中间经过一个小池塘,旁边有柳树和榕树,树荫很多,适合老人小孩游玩。
老人摆着象棋盘,大叫着“将!”“再将!”,旁边很多老头围拢观战。
老太太坐在四方小桌子四个方向,嘴巴里叼着烟,右手摸着长牌。
桌子旁边小孩子绕着跑,时不时拱入桌底,又拱出来。
更多的时候,直接从老太太两腿中间拱上来,快扯着长牌往下钻,惊得老太太大叫,高高举起右手,半天不打下来。
谭小梅和陈平安经过的时候,老头和老太太视线转移过来,开始嘁嘁喳喳。
“多好的一对,男的帅气,女的有权。”
“小伙子福气好,进入了她家,起码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何止二十年,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只要让女人肚子大起来,留个男娃,还奋斗个毛球!”
“那是,Z部副部长,多少人的升迁得经过他的手,可惜生了个女儿,要是生个儿子,子承父业,岂不圆满了!”
“陈九斤结婚都不来,看来倒插门这事不能持久!”
“嘘!别说这些,人家昨天才刚结婚,你就说不能持久,被听取了,还以为你乱嚼舌根呢!”
“对,对,将军!你没棋了,哈哈!”
……
陈平安和谭小梅进入谭坏顺家里,礼物放在边上。
谭怀顺老婆叫谭怀音,也是谭家人,跟谭怀顺属于同一支脉,五代以上同宗。
三十年前,谭怀音家里一场大火,烧死了全家,而她当时在跟谭怀顺外出玉米地干活,躲过了一劫。
家里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没地方住,她干脆住进谭怀顺家里。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们成了夫妻。
那时候,谭怀顺还没有迹,是个穷教书先生。
说也奇怪,在同一年,市里来了一位大官到云中县考察水汶情况。
恰巧他去水汶站给一个小孩辅导课程,无意中侃侃而谈,云中县的山水走势,降水量,洪涝,防范措施,以及整改意见,全部有理有据。
这位市里领导当场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没过多久,管理处任命书出来,把谭怀顺从教师岗位调入水汶站,成为副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