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梨并不希望给汪季棠添堵,便也没把这件事说出来。
拖着迟缓的步子,她去厕所,准备换下身上的cos服。宴会厅的宾客几乎散尽,只剩下伶仃的工作人员在忙碌。
夏云梨换回纯白的连衣裙,周身轻松了些。全身收拾得差不多,她拎起包,出了隔间,往门外走。半只脚刚踏出门,一张纯白烫银的名片映入眼帘。
拧起柳眉,夏云梨颇为不耐。
今天她已经拒绝不少的搭讪了。
微抬眼帘,是表演中方才在台下对她抛媚眼的男人,他正暧昧地笑着。
他低声询问:“今晚有兴喝一杯吗?”
夏云梨一晒,“抱歉,家里有狗了。”
男人不死心地纠缠,“没关系呀。有对象了也能一起快乐呀。”
“不好意思,家教严。”
话音刚落,她冷漠地将喋喋不休的男人抛在脑后。
苍蝇嗡嗡,纠缠不休。
恹恹抬眸,夏云梨不经意现前方的男人清癯鹤立。
他双手抱胸,长腿微曲,慵懒地靠在墙上。眉如远山,目若寒星。
上身一袭黑色衬衫,宽肩窄腰,手肘间挂着西装外套。洗手台旁的灯光被颀长的身影遮蔽,陷入晦暗。阴影中他的下颌微微收紧,更显锋利。
大约是两人的动作过大,他似有所察,微侧脸。目光顺势落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又扫了眼身后的陌生男人。
桃花眼一瞬凝固,犹如晦暗森林的幽深泥沼,无声,却令人胆寒。
夏云梨感觉周身一凉,犹疑地停住脚步。
自己现在该上前和顾约淮道谢吗?他的脸色好像……有点臭。一时之间,夏云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破冰。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沉默须臾。
顾约淮收回眼。睫毛在光线下折射森然的冷光,他蓦地站直身子。
夏云梨的心脏骤缩。
这是要做什么?
有别于少年时期。现在的他看起来像只危险的猛兽,简单的动作也裹挟着凛冽的压迫感。
出乎意料的。
顾约淮背过身,拧开水龙头。骨节似修竹,双手在淅沥水流中穿梭。
看来他完全搭理她的意思。
夏云梨松了口气,抓紧迈步往外头走去。
“嗤——”
水龙头被倏然拧上。
周遭陷入死寂。
顾约淮侧身,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懒懒地开口:“喂。”
低沉的声线弥散,像是摩挲后的喑哑。
身子霎时僵住,夏云梨循声望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如蚊呐:“什么?”
顾约淮垂眸。
从兜里掏出帕巾,慢条斯理拭净手上的水珠。抬头,凝视着她背后露出的那抹莹白。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