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认清楚。”他退出她唇齿,只留下这么一句,便走了。
盈欢一脸懵地看着他背影大步生风地渐行渐远,唇上的麻意还未退,嘴里仿佛还残留着那种触感。她卸了力气,颓然跌落在矮榻上,撑着一旁的扶手,只觉得仿佛脑子里也进了水,雾蒙蒙的,怎么也看不清。
始终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不该是这种反应,好像连打断腿那一句,也不大对劲。以前的傅如赏,不是这个反应啊。
她试图在脑子里理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现了自己去看傅渊,来找自己质问,质问为什么不告诉他?然后警告她,再敢背着他去看傅渊,就打断她的腿……然后呢?
然后思绪又揉成了一个面团,盈欢哀嚎一声,把自己埋进软枕中。
在软枕里揉了一圈,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他怎么会突然亲她啊?很讨厌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亲吗?而且亲的好用力……
她不自觉碰了碰自己的唇,还有些麻。
她猛地站起身,有种无名的焦躁感,在房中胡乱走了几圈,忽然一梗。刚才,她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好像还碰到了什么。
她又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扫到一旁的杯盏,连声落地,碎了一地。盈欢愣住,正欢喜跑过来的宝婵在门口便听见这声音,吓得一跳,几步冲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宝婵以为她在脾气,“什么事不开心啊?”
盈欢低头去捡拾碎片,不小心被碎片割到手,嘶了声,连忙含进嘴里。
宝婵叹气,把她请到一边,蹲下收拾,又劝道:“小姐,你以前不高兴也不摔杯子啊,怎么了这是?”
盈欢摇头,有些沮丧:“我没摔,不小心碰到了。你怎么过来了?是我娘生了什么吗?”她又有些紧张。
宝婵把碎片收拾好,摇头:“不是啦,小姐,是夫人说,她已经好了很多了,让我过来伺候你。”
“哦。”她人又耷拉下去,咬着手指,忽而一低头,又想起那个纠缠到气息混乱的吻。
一时又愣住。
宝婵把房间里收拾好,又让她们拿套的茶具过来,这才站到盈欢身侧,询问她这些日子的情况。
“挺好的。”她有气无力回答。但现在不是很好。
傅如赏怎么会亲她呢?!
她耿耿于怀。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背德感,毕竟她到傅家已经七岁,虽说想把傅如赏当哥哥,但他一直不领情,关系也没那么好。可是,他明明就很讨厌自己。
她忽然叹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吻她呢。虽说同林知章定了亲事,可他们一直乎情,止乎礼,最亲近之事,也就是偶尔碰到个手背。
盈欢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天色已晚,她索性去沐浴更衣。
夜里闲来无事,与宝婵一道绣些东西。
她思绪不定,不时碰一下自己嘴唇。宝婵以为她嘴唇涩,便问:“是否因为天热,需要润润?”
盈欢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在指什么。原来她一直碰自己的嘴唇吗?
她又走神,宝婵叫了两三声才有反应。
“没事。”她摇头,把手中的绷子搁下,趴在软枕上,与宝婵低语,“宝婵,你说,男人对很讨厌的女人,也能亲吗?还是说,这是一种报复的手段?”
盈欢和宝婵年纪差不多大,宝婵伺候她多年,虽说是仆人,但也感情深厚,有许多话题都能分享。
宝婵讶然:“少爷亲你了?”
“我没说是……”她有些羞恼,侧过身去。
宝婵哦了声,可这府里哪有旁人嘛,如果不是傅如赏,那问题更大了。她好歹还定过亲,宝婵就更不清楚这些了。
“应当是可以的吧,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嘛?可能,就像小姐喜欢漂亮饰那样?”宝婵推测。
盈欢更泄气,转念却想,她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呢?她都嫁给傅如赏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何况一个亲吻?更何况,她也亲过他一下,就当是扯平了吧。
不过大抵是想得太多,加之那日看了那些册子的缘故,盈欢夜里梦,竟梦见她与傅如赏在马车里,她疼得不行,他便停了下来,还黑着脸要她闭嘴。
夜半梦醒,竟觉得十分真实。
她起身喝水,隐约听见外头的动静,也只当是睡迷糊了。
第二日才知,城里的确生了好大的事,有刺客意欲行刺皇帝,傅如赏追缴刺客,还受了伤。
第19章表白
他背上中了一箭,箭上淬了毒,当时刚现,拱辰司众人个个冷着张脸,只觉得凶险得很。好在请了御医来看过,御医说毒是有毒,但好在不是要人性命的剧毒,把那伤口烂肉挖出来,敷上药便好。
萧润听说人受伤,当即从宫里出来,听御医说罢才松了口气。
萧润轻拍了拍傅如赏的肩,松懈下肩膀:“真是被你吓死了。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多少该注意点,不能和以前那样横冲直撞的。”
傅如赏满头的汗,方才挖那烂肉并未用麻药,他嘴唇苍白,并未答话。当时情形凶险,若是不迎上去,那刺客便要逃脱。
盈欢起初并不知道这事儿,她想起答应青采的事,便带着些吃食与甜汤来拱辰司。除了给傅如赏的,还有一份给晁易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