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筝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孩子,但?还是应答:“陛下说的是。”
是真疼,萧润额头一层汗,脸色也白,好像摇摇欲坠,但?还是坚持和她说着话?。
“好,那回去之后?,便让太医来……瞧瞧。”他垂下眼睫,微咬着下唇内侧,还是吸了口气。
裴筝看在?眼里,取下帕子,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有些不忍:“太医,可否快些?”
太医恭敬道:“回皇后?娘娘话?,微臣已经尽力了。”
裴筝拧眉:“那……可有什么止疼之药?”
萧润听在?耳中,竟有些欣慰,“不必了,朕还能忍受。”
待处理完伤口,上完药,萧润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裴筝面色不大?好看,叹了声?。
太医退下去后?,殿中便只有他们二人。
萧润忽然叫她的闺名?:“阿筝。”
裴筝又是一愣,对上萧润的视线,他这?会儿虚弱苍白,眼神竟意外变得深情。“陛下有何吩咐?”
萧润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在?身?侧坐下,“我今日差一点以为我要死了。”回忆起来,仍旧是惊悚骇然。
“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萧润喉口有些渴,“你……嫁给我这?些年,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欢喜我?”
裴筝定?定?看着萧润,似乎不可置信,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陛下为何……忽然问起这?来?”
萧润道:“别叫我陛下,你就回答我吧。我有没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取代了你心里的那个人?”
裴筝更惊:“我心里哪有旁人?”分明是他自己心里有人。
萧润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旁人?便是说,你心里有我,是吗?”他忽然欣喜若狂,差一点牵扯到左手伤处。
裴筝连忙将人按住,有些不悦道:“你别乱动!”
萧润点头,坐回去,目光灼然看着她,追问:“是不是?是不是心里有我?”
裴筝是闺秀之仪教导出来的,哪里能这?么坦然地讨论这?话?题?只是别过脸,很轻地嗯了声?。
又说:“那陛……你呢?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取代过她的一丁点?”
萧润茫然:“谁?”他哪里还有过别人啊。
裴筝咬唇,道出原委。当年都传闻他不肯娶她,是因?为心中有个人,闹得沸沸扬扬的。
萧润哭笑不得,又大?喜过望,用右手将人搂进?怀里,抱得很紧。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了。
当年他在?郊外的佛寺脚下遇见一女?子弹琴,心生?仰慕,他还与那女?子合奏过一曲。故而当时乍一听闻赐婚,才有不愿意一说。后?来得知赐婚的是她,那是欣喜万分。
“那人就是你啊,你自己忘了?”萧润蹭着她的情丝,实在?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裴筝也有些茫然,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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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陛下没什么大?碍,众人都松了口气。丰山便传旨意,让他们各自回去。
盈欢跟着傅如赏,眼看要跨过门槛,忽然哎了声?,犹豫着:“如赏哥哥,你……你没受伤吧?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傅如赏眸色一瞬间变得柔和,摇头:“没有,走?吧,回去了。”
二人回到下榻的宫殿,便有人备热水,伺候洗漱。盈欢转身?在?红木圈椅上坐下,还有些恍然,今日这?事儿闹的……太吓人了。
傅如赏解下外袍,搭在?屏风上,又想起今日的疑点。
傅如赏第二日便着手去查,只是如他们所料,怀疑是一方面,可任何证据都找不到,这?却是另一方面。
他皱眉与萧润回禀,萧润在?昨日得知了真相?之后?,就忍不住开始傻乐,过一会儿便要笑。
“你查着吧,倘若他真有问题,自然会露马脚的。”
傅如赏没好气看了眼人。
萧润掩嘴,摸了摸嘴唇,又忍不住拍着傅如赏的肩道:“珍之,你知道吗?皇后?她心里有我,自少时便有我。”
他从进?门到现在?,他已经讲了三次了,便是傻子也记住了。
萧润又叹气,开始滔滔不绝:“若是早知道,我早该与她推心置腹谈一谈,也不至于虚度了这?么几年光阴……”
傅如赏转身?:“没什么事,微臣告退。”
萧润看着他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傻乐。
虽没查到任何证据,傅如赏还是让人盯紧了这?个元斐。
元斐看着身?后?的尾巴,看来只能再等两三个月了。他已经开始没耐心了,甚至想着,要不要干脆不这?么麻烦,直接将人杀了算了。
可这?太过冒险,元斐自己也清楚。他轻声?叹息,余光又瞥见那些暗探,有些不高兴。这?傅如赏……真是……
他想起他身?旁那个眉眼明亮的女?人,虽说奈何不了他,可奈何一个弱女?子,还不信手拈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她的滋味了。
元斐推门,绕过一重帘门,进?到里间。丹阳今日不大?高兴,摔了几只瓶子,满地的碎片。
她今日着人去找自己父亲,那个窝囊废,态度竟如此冷淡。她早知道,什么亲情爱情友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权利才是最靠得住的。
只要元斐坐上皇帝位置,她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后?了。等到时候,她再用些手段,给他生?个儿子,再把他也弄死,她便能垂帘听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