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裕要怎么说服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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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颂记得,大二那年暑假,她像只归家的野燕子,兴冲冲地钻进老太太为她留着的窝里。
某一刻,铁门被敲了敲。
天下着毛毛细雨,让小院子里都蒙上一层阴霾。
岑颂抬头望去,不掩惊喜:“是小裕哥!”
她撑着伞,扶着午睡刚醒的时奶奶前去开门。
一片雾蒙蒙里,岑颂远远地看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站在铁门外。
“······”
岑颂呼吸一窒。
她看见时韫裕木讷地站在门口,脸上并没有回家时的欣喜,只有目光随着他们的走近而慢慢聚焦。
岑颂打量着时韫裕。
他周身像是为了回家特意整理过,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狼狈。
衬衣领子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但衣服与外套都是皱巴巴的。额前的头过长,挡住了一半的眼睛。
而那藏在阴影中的眼睛冰冷枯寂。
岑颂看了一眼,便有些楞地退到时奶奶身后。
时奶奶上去费力地开了锁,对时韫裕道:“怎么傻站着?快些进来。哎呀,怎么都不知道打伞,衣服都淋湿了!”
岑颂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把拿在手里的伞递给时韫裕。
他沉默地接过。
一切似乎早有预兆。
自那天的异常以后,岑颂时常看见时韫裕盯着某一远处看,如果不被人打扰,他可以看一下午。
岑颂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只好站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些医学习题册。
偶尔他会反锁房门,老太太拄着拐杖异常艰难,枯老的手指反复敲着他的房门。
下一秒,门被打开。
“······”
岑颂循声望去,心里又是一惊。
因为她再次看见了那双漆黑如死潭的眸子。
天气回暖时,院子里的山茶花开了。
时韫裕将屋里的三张摇椅全部搬到外面,他躺在摇椅上望着白色的山茶花,依旧安安静静的。
岑颂想和他说说话,便拿着教授布置的课后作业请教他。
他依旧耐心、温雅。
“······”
从来没有过歇斯底里的泄,整个人却如同沉入海底、被咸湿的味道充斥着肺腔,然后只有奄奄一息的爆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