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喝完一杯水,又倒了一杯,才又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座位。
放下水杯,双手枕在脑后,轻轻转动座椅,不一会儿忽然停下,无声地笑了。
苏晴抬眸,实在看不下去,踹他一脚。
顾然身体晃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露出被捏肩了般的舒坦表情。
“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稍微使劲,转椅转动,他面朝苏晴。
“你的肝没问题吧?”他问。
苏晴疑惑地看着他。
“或者有没有其他绝症?”顾然又问。
“现在早就不流行那种女主角了。”
“这话我不可能当做没听见。”何倾颜头也不回,继续分尸键盘似的敲击键盘,“我才是女主角。”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顾然不太能理解女人的脑回路,“这和女主角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何倾颜说,“但我就是女主角。”
苏晴根本不搭理何倾颜,她对顾然说:“你没看过一到关键时刻女主角就得癌症或者出车祸的电视剧?”
“我看过《七龙珠》,孙悟空确实在关键时刻得了心脏”
苏晴低头继续填写病历。
“喂,苏晴,我在向你暴露自己呢,作为医生,你什么态度?”
“我只看到你想让我今天下班前完不成工作、导致我周六周日都不能安心玩耍的邪恶用心。”
顾然大笑,觉得很痛快。
“别吵!”何倾颜以她好听的声音呵斥。
顾然收敛了,但散出来的快活气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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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之后,他闭眼休息,心里琢磨怎么给自己加一分——他现在和苏晴同分,如果保持这样的比分,晚上由他和她请陈珂吃饭。
这倒无所谓。
也不能说无所谓,能省则省。
最关键的是,他和何倾颜还有赌约,如果今天不能让苏晴请客吃饭,他便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顾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面对不利的情况,偶尔也会耍赖,可何倾颜有躁狂病,敢在她面前耍赖,顾然被跑车撞死的风险绝不会是‘零’。
正如苏晴所说,面对精神病人的精神科医生,确实要仔细自己的言行举止。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苏晴请客。
‘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太得意啊。’顾然略感后悔。
如果不得意,不乱说什么《七龙珠》,或许还能请苏晴帮忙,拜托她演演戏,假装是她请客。
这或许就是乐极生悲。
嗯,用‘嚣张得了一时,嚣张不了一世’好像更贴切?
——午休时间就在顾然的胡思乱想、诗人般的咬文嚼字中过去了。
如同春节一般,每周周五的下午也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每到这个时候,人们就像被驯养的狗听见开饭铃一样激动难捺。
周六不放假的另当别论。
不是他们不受影响,只是受到的影响不一样——脏话率在这些人中,于这个时刻,一定很高。
顾然他们的心情是好的。
一般情况,周六周日他们不用值班,病人由值班护士照顾。
病人也开心,他们完成了购物,买了新的生活用品、平时吃不到的零食,对少数人来说,还重新拥有了赌资。
下午放风时间,顾然三人走进住房区时,病人们正聚在大厅,抽签决定下一次的赌资是什么。
“苏医生你来得刚好,麻烦你来抽签!”拔河老头道。
他有点面红耳赤。
苏晴看向拔河老头的主管护士,护士解释:“刚才他们在争论谁来抽签,病人都不放心对方,也信不过我们护士了。”
苏晴有点好笑地问拔河老头:“为什么信不过护士?”
“我怀疑有些护士被收买了!”拔河老头道,“会偏袒自己主管的病人,选择病人买得最多的零食当赌资!”
精神病各种各样,但缺乏信任感几乎每种都有。
“自己没本事,总是第一个输完,怪人家护士!”地产阿姨作为大部分时间的赢家,自然对弱者很轻蔑。
“我不管!让苏晴医生来抽!”拔河老头有他最后的倔强,把自己总是输光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赌资太少。
“好,我来。”苏晴笑道。 这是小事。
谢惜雅第一次参加,很好奇,美羊羊护士小声为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