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拒绝又被欺骗很没面子,但詹姆斯最看不得美人受委屈,都开口求他了哪有不应承的道理,何况他身份特殊,也不会让自己进警察局,就算因为英雄救美也不行。
但他要在文斯面前树立形象,这个中原因就不得明说了。
“我的车马上就来接我们,肯定比警察先到,只会把那群敢在我眼皮底下劫色的草包抓进去,还给你撇得清清的。”
“谢……谢谢……”文斯总算稍稍放松些,连说了好几个谢字。
詹姆斯心疼不已,“你怎么样?再忍耐一下,我还叫了医生,给你弄点解酒药,是我家自己的医生,不是外面的。”
文斯点点头,他知道他误会了,但也没打算说明。他不是喝醉,那调酒师更不为劫色,不过詹姆斯的话还是让他踏实了不少。
听那话里的感觉,这法国人在巴黎有些背景,自己应该不会因为和闻礼同时进警局而暴露身份。
文斯现在心里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闻礼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或者对他的长相有所怀疑。
此时此刻的当下,他身上披的那件黑色风衣,是文斯在家里见过的。闻礼衣服并不多,但都是定制款,很难在别人身上找出重样的。
凉风一净,撇去风衣表面在酒吧沾上的些许烟酒味,詹姆斯将那衣服裹到文斯半边脸,鼻子就挨着风衣领口,很快嗅觉里便全是闻礼的味道。
文斯幽幽叹了口气,仿佛直到现在才肯彻底接受现实,接受他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在巴黎街头一家不甚起眼的酒吧,在平安夜跨圣诞节的零点时分,遇见了他名义上的弟弟。
这特么得是什么样的缘分!
乱斗场中,闻礼动作丝毫不紊,詹姆斯完全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大学时他就见识过闻礼的功夫,大概也就是被十多人围着群挑只够拳头破皮那种等级吧。
当然年少轻狂被个绿茶白莲花骗的团团转,主动挑衅闻礼,以至于被他揍到进医院的事情,詹姆斯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而文斯则是从起初的担忧到瞠目结舌,闻礼的身手也未免太好了,像是练家子。
尤其那衬衣半敞袖子高挽的罕见模样,在几人间游刃有余又狠绝凌厉的攻防动作,哪还有半分矜贵总裁豪门少爷的姿态?
但说实话,是真挺帅的。
不过文斯也纳闷,自己会点功夫是上辈子为做武替专门练过,但闻礼呢?他一个学霸,为什么打架会这么厉害?
那边几人见徒手抵不过,有的已经开始抄家伙。
“Lead1e!你小心点儿啊!”詹姆斯高喊,文斯心头收紧,下一秒就听他语气闲散地像在看戏,“哎,小心点别搞出人命……”
文斯:“……”
“这些人真是不长脑子,没武器还好说,这拿了棍棒刀子的上去,绝逼被Lead1e夺过来啊,那一个两个更加没眼看了。”
詹姆斯果然很了解,待到闻礼甩手扔掉铁棍,往这边走来时,那几个家伙已经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不到十分钟后,警笛声如期而至,还有詹姆斯先见之明叫过来的救护车,总不能真搞出人命。
但闻礼三人此刻已在另一辆车上,甩那条街很远很远。
第二十五章
车窗拉起帘子,遮住里面的一切。
闻礼垂眼看向沙椅上的青年,因为侧躺的关系,原本藏在衣领里那个小吊坠露了出来,蓝色水晶衬着下颌处的皮肤愈显剔透。
本以为那种奇异的熟悉感,是来自埃菲尔铁塔下的惊鸿一瞥,但此刻闻礼又觉得不是,他应当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更早的时候。
车子随路面起伏稍微颠簸了下,那人防备似蜷缩得更紧了,脸无意识埋进衣服里,额前头散乱着,耷拉下来遮住半边眼睛,紧闭的睫毛微微颤抖,看上去怯怯的,和刚撞进他怀里抬头那时一样。
其实很快,闻礼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人的正脸,就如同塞纳河畔的那个剪影和酒吧台前的那个眼神,只是觉得熟悉。
到底是源自哪里呢?
路灯在帘外,随车行向前忽明忽暗,映着闻礼眸底沉沉,却映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说你都要走了,还给我捅娄子,不知道下手轻点儿吗?”
詹姆斯打完电话,看闻礼那漠不关心的神态,虽然说的话是不满,但语气却甚至挺得意的。
“我下手再轻,救护车送医院的就是你了。”闻礼平静地陈述事实。
詹姆斯嗤一声,“我倒是想呢。”
玩笑归玩笑,但他其实也能看出来,那几人不像普通混混,也亏得闻礼能打,不然车上这小子可要倒大霉了。
“那地方没监控,你可以让人随便说,他们作恶在先,会选择大事化小的,”闻礼顿了一下,“不过那间酒吧有问题,以后没事别去了。”
“你现在才来说这个,拜托你打架我就在旁边,我跟你是一伙儿的,以后也去不了好吧——”
话音甫落,詹姆斯愣住了,“你说什么?有问题?”
闻礼瞥他一眼,露出个“你才反应过来”的表情,“你觉得那个调酒师,为什么要对付他?”
詹姆斯狐疑,“这不很明显,看上了,想霸王硬上弓呗。”
“……未必。”闻礼就知道他是这么想。
“怎么不可能?”詹姆斯分析道,“在那里调酒的都是同志,你不说这小美人也是嘛,你能看出来他当然也能看出来,所以就动了歪心思,没想到对方抵死不从还逃跑,然后遇上了我们,以为是个软柿子,就打算捏一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