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没有压低声音,被他说的几个妇人虽然不痛快可是都没有反驳,显而见之杜楠他奶的技术确实连她们也认可。
“别说,婴婴这方面确实厉害,我这地里今年可是加大心思看顾了,可是种出来的杜英最高等级也就四级,听说婴婴的地里今年可生出二级杜英了!”
“真的假的?二级杜英?那岂不是传说中论颗卖的杜英?”
“不不不,才不是论颗卖,是论两啊!别说一亩田了,十亩田里只要能出一颗二级杜英,就算其他地都长得不好,今年也能算是丰收的好年景了。”
“走走走,我要去看看那二级杜英去!”
“我也要去!”
“带上我带上我……”
一时间,附近这几亩田的农户竟是都不干了,从地里爬上去,她们一边搓手一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好,他还不知道他家那几亩地的位置呢!
心里想着,杜楠当即开始挣扎了,懂了他的意思,他家的杏郎立刻开始行动了。
颤巍巍的将根须从地里拔出来,两条略粗的根须摆了个蹲马步的姿势,杏郎先是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条根须从马步的姿势转成向前迈步,另一条根须很快跟上。
端着自家的大胖娃娃,杏郎跟着众人的脚步艰难前进了。
其他的杏郎瞅着它动了,立刻有学有样的跟上,于是,排在村里人身后,几名杏郎端着各自的胖娃娃,排着高高低低不太整齐的队伍,也往杜楠家的田地走去。
第7章宋师姐
所有大人的心思都在杜楠他奶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身后多了这一队小尾巴。于是,小尾巴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村口走到了外头的田间地头。
被端着走了好远好远的距离,杜楠终于瞅见希望了,左前方的一块地边聚集了好些人,远远地,他还听到了他奶的声音。
不光他奶,杜楠还听到了他妈的声音,他妈也在!眼前一亮,杜楠随即注意到和他妈他奶站在一起说话的还有一个陌生人,他就没凑过去,转而指了指他家田地旁田埂的方向,杜楠示意杏郎先带他到那边儿去。
可怜杜楠家的小杏郎,扛着这样一个胖娃娃走了这么久,它已经快到极限了,眼瞅着胜利在望,它急忙努力加快了脚步,两条根须在土壤里快翻进翻出,还带出了几条小蚯蚓。
然后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它再也撑不住了,一个屁股墩坐在了田埂上,小杏郎实在没力气撑起杜楠了。即便如此,它还是努力将身体在地上延展开,无数细细的根须穿来穿去将自己编成一张毯子,刚好装下杜楠的肥屁股,它这才将靠近地面的根须伸入土壤休养生息。
其他的杏郎有学有样,保持着前进时的距离依次停了下来,没过多久,田埂上又多了四张“毯子”,每张毯子上坐着一个胖娃娃,除了杜楠正努力往他奶的方向望之外,其他四个娃干什么的都有,有在毯子上翻来翻去的,有在吃东西的,有抠脚趾的,甚至还有一个睡觉的。
才不管另外四个娃在做啥,杜楠只是认真看着和他奶他妈说话的人。
那是个女人,看着和他妈差不多的年纪,长相很普通,然而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村里人少有人穿的灰白色长衫,腰间还悬了一枚玉佩,那玉佩流光溢彩,看着就很不普通,更不要提她脚上穿了一双月白色的布靴了,其他人的腿脚都灰扑扑的情况下,她的靴子和裙角皆是一尘不染的干干净净,怎么看怎么不普通。
不过真正让所有人一眼看出她不普通的还不是她这一身气质和装束,而是她旁边的大鸟。
女子身边停了一头几乎和她一般高的大鸟,脖颈细长,头顶丹朱,颈前尾后则是玄色,两条黑色的腿又细又长,只是在那边一站,便给人一种优雅高洁之感。
是……丹顶鹤?杜楠不太确定地想。
他注意到那鹤身上还有鞍具,难不成这女子是骑鹤而来的?
这鹤怎么看怎么都比他阿公阿婆的木鸢高级啊!在村口蹲了那好些天,他见过的最高级的飞行工具也不过是一架一点的木鸢罢了。
大概是“从高级交通工具上下来的人看着也高级起来”,和周围的村民一样,杜楠瞬间觉得眼前的女子高大上起来。
因为这名女子在,村民们不敢贸然过去找杜楠他奶说话。不过小声议论是难免的,杜楠便竖着耳朵听旁边大人们小声八卦——“我看她玉佩上的记号,莫非是镇上珍兽的管事?这就是一直过来村里收杜英的王管事吗?”
“才不是王管事,这位的来头可比王管事大得多,好像是县里来的,是县里珍兽的大管事!”
“嗬!县里珍兽的大管事,厉害啊!”立刻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对于大部分连镇上都没去过的村民来说,光是“县里”两个字便足以让她们肃然生敬了。于是接下来她们连小声议论都不敢了,和杜楠一样,她们竖着耳朵听杜楠他奶那边的动静。
“……没错,杜师妹说的没错,这几棵杜英已是二级杜英,实际上,倘若分得再细一些,说是二级乙等也不为过,尤其是这棵,已经很接近二级甲等了。”
说话的是那名陌生女子,丝毫不介意这是在田地里,她直接蹲下来,细细观察后得出结论。
“这些杜英我都要了,直接按县里珍兽对外的价格收购,我看你这田里其他杜英也不错,索性一并卖与我如何?”站起身来,女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