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
梁白晃悠悠地走过去,他看着杨可应脸上流血的伤口,笑道:“俞望这家伙真不会怜香惜玉。”
杨可应转身就走,后脑勺却被什么东西抵住。
“转身。”梁白命令。
杨可应不敢赌,他乖乖转身,额头被枪口对准,杨可应的呼吸都放轻了。
“闹了事儿还想走?”梁白左手持枪,右手拍拍对方的脸,眼底一片冷意,“小子,你来错地方。”
——
俞望驱车去西餐厅取了鱼生外带,林殊星已经三天不理他,电话不接,微信都拉黑了,俞望不知道情侣间正常的吵架是什么样,但林殊星着实搞得他束手无策,简直是敞开心窝任由对方捅,俞望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提着吃的,站在楼下给林殊星打电话,心说期望他的阿星有自己的心脏近照,哪怕破碎了还能补回来。
林殊星依旧没接电话。俞望的司机走过来让他回车里等,说等一下可能有雨。
“淋就淋吧……”俞望左手拎着鱼生,右手夹着烟,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说:“谁让我喜欢他。”
司机挠了挠头,转身回车里,心头奇怪:他老板是从哪里学会苦肉计的。
林殊星从楼上下来,他看到门上的人形剪影,肩宽腿长,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雨水融合。
把烟放回抽屉后,林殊星走过去开门,俞望听到声音回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截烟灰断落,被风吹走。
“你怎么还在这?”林殊星哑然。
俞望靠过去,“你知道我在等你。”他没接他的电话,却知道他在楼下等他。
林殊星深吸口气闭上嘴,转身试图关门,“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我想了……”俞望撑着门,“我想你了。”
林殊星的脚步停住。
窄窄的屋檐下站着男人和几只流浪猫。
林殊星看俞望被雨水打湿的黑和眸,又看看拐角处的猫咪,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男人从善如流地跟进来,把泼天的雨势关在门外。
俞望身上没怎么湿,沾了水迹的西装裤脚被他卷到脚踝,他穿着蓝色的拖鞋用毛巾擦头,林殊星去看他提进来的食物,俞望制止他,说不怎么鲜了,他打了电话让人再送来,这个别吃。
林殊星嗯了一声,他把鱼生和蘸酱从包装盒里拿出来,青芥末和酱油放到一边,鱼生则是被他拿到门口喂猫。
门被挪开一条细细的缝,屋外拐角处的猫咪嗅到味道,踩着湿湿的脚印走过来,林殊星没让动物进门,他把食物放在走廊上,摸摸猫妈妈的脑袋后,起身关门。
俞望走到他背后,把人揽进怀里。
“为什么对猫这么温柔,对我这么狠心。”
俞望的唇贴在林殊星的颈窝里,睫毛轻轻扫动,“阿星,你不喜欢我了吗?”
林殊星掰开他的手,推开他的人,走到一边,“我还在生气,不想跟你说话。”
俞望垂着头,点根烟咬在嘴边,看着青年的背影,说:“杨可应来见了我。”
“他出狱了?”林殊星转头问。
俞望呼出一口烟圈,不甚在意地笑,“你是因为他跟我闹么?你想让我怎么做,杀了他?”
林殊星整个身子都转过来,定定看着俞望,“你觉得我是在——闹?”
杨可应的危险程度根本不需要解释,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个神经病做事毫无逻辑,且没有任何道德观念,一想到俞望有可能死在杨可应手里,林殊星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他气急又害怕,气俞望明明是最该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却无动于衷,而让他害怕的是,他没能救得了俞望。
可现在,这些情绪突然一扫而空。
“你给我滚……”林殊星几步走过去推眼前的男人,“滚出去。”
俞望抓住他的手腕,嘴里说着根本没考虑过后果的疯话,“阿星,别逼我烧了这里。”
林殊星哼了一声,仰头和男人对视,不怒反笑,“你烧啊,你动手啊烧啊俞望,你有本事就烧了这家店,连我一起烧死算了,反正你不在乎不是吗。”
“呃……”俞望皱眉,“你还在纠结我那天说的话?如果是那两个人,那我的确不在乎。别人说我的选择是错的,不正确,认为我跟杨可应对峙的时候应该顾及到成舟的安全,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不在乎他们是死是活,那跟我没关系——”
“我、他、妈、的、也、不、在、乎!”
林殊星一字一顿,眼眶红,说:“俞望你看清楚了,我究竟是为什么在生气。”
林殊星无法说出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事情,这导致他和俞望得到的情报无法对等,林殊星知道这场争吵是可以避免的,他大可不必这么钻牛角尖地让俞望理解他的意思,可林殊星太害怕了,他害怕他保护不了俞望,他害怕他没能帮助俞望渡过死劫。
俞望太难与人共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林殊星在乎的只是他,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情敌们,如果林殊星的任务失败,那么俞望还是会被杀,这世界还是会崩塌,一切都不会改变,就像林殊星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纹身针刺开手掌,锋利的尖口破开皮肉,瞬间拉出一条鲜红的血迹。
血肉在林殊星的左手绽开,他伸手盖上男人的脸,血流下来,痛得林殊星脸部肌肉都要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