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奔腾,度极快,区区百丈不过几息间便已经跨过,至此两支武士小队已经没有了火把。
若再回返,情势必定反转,流血的将不再是各家家臣,而是他们。
可即便如此,这两队武士毅然转身,毫不犹豫的掉头回冲。
呼!!
黑夜中,衣袂飘飘扇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先遭箭雨洗礼,再遭火把点名的各家家臣,不出意料的露出了他们的狰狞,以无比灵巧的身姿自屋顶上一跃而下,手中利刃直刺战马骑士。
兵器的碰撞,死前的惨叫,以及连绵起伏的坠马之声,徐徐的传入了薛衣侯的耳中,让他不无痛苦的闭上了眼。
去路容易,归路难。
早在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便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当真正面对,依然心痛难忍。
踏、踏……
马蹄之声渐渐清晰,终于有一匹战马跑进了这边火把的照射范围之内,只可惜,马背上却已空无一人,只有道道鲜血飘洒于马鞍之上,诉说着片刻前的悲壮。
最终,去时两队二十八人,平安返回的却只剩下了六个,且人人带伤,血腥弥漫。
“十四郎,不能再如此了,否则……”身后队正满目悲切,嘶哑的叫道。
“你给我闭嘴,若再扰我军心,斩!”薛衣侯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厉声道。
他如何不知道,这般下去不行,可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自从他带着两百武士踏出北城南门,就从未想过活着回去。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白白送死。
薛衣侯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并且最大程度上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到了此时,想必另外两支队伍也已经遇袭了,却不知战况如何。
“诸位,凭心而论,我薛家对尔等如何?”薛衣侯突然提高音调,环顾四周道。
一句话,原本低迷的士气顿时高亢了起来。
“值此薛家存亡之际,诸位可愿与薛家共存亡?”薛衣侯再问。
“十四郎,你不要再问了。且不说薛家往日对我等恩重如山,便是咱们的身份,万万没有乞怜苟活的道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而已,十四郎下命令吧。”身旁一名骑在马上的队正义正言辞道。
“对,正该如此。”
“誓与薛家共存亡。”
“奶奶的,这薛县还容不得狗苟蝇营之辈猖狂,杀他们狗日的。”
“杀……杀……”
剩下的三个小队四十余人,猛然间就爆出夺目的凶芒。
一时间,血在烧,马嘶鸣,刀剑铿锵寒光起。
“好,既如此,十四就在这里坐着,看着诸位先行一步。”薛衣侯再也顾不上划眶而出的眼泪,嘶声厉吼。
“十二队所有人下马、拔剑,三人一组,跟老子上。”
“十二队,休要抢我等的风头,儿郎们,还等什么?”
“十四队,咱们不跟那两队傻子计较,记得老子的明言么?”
“记得,会叫的狗不咬人,哈哈!!”
“杀!!!”
呼啦!!
三队四十余武士争先恐后的自战马上一跃而下,各自抽出了腰间的刀剑,扔掉手中火把,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前方的黑夜。
至此,薛衣侯的身边,仅剩六人,正是之前按马冲锋存活下来的两队武士,他们没有跟随着前往,静默中跳下马来,将
薛衣侯紧紧的保护在了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