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老,没人叫他上山,才这么快地赶到。
王苌赤着上身,把受伤的左臂坦诚在瞎子面前,自己扭过头咬唇,不愿见血肉模糊的伤处。
“王苌?王苌!”王老爹第二个赶到的,他人还未进学堂,破锣嗓子就扯起来,大哭大喊的,好似将见到儿子的尸体。
“爹。。。”
不管在沈辜面前怎么猖狂,到了自家老爹面前,王苌还是膀子一耷,苦着脸哭唧唧求安慰。
“没事吧没事吧?怎么伤得这么重!你这死小子,不知道最近野兽要下山刨食过冬嘛!还往山上跑?啊?不要命了啊!”
“爹,我真挺疼的。。。”
“疼。。。多疼。。。活该,谁让你不听话!”
沈辜摸着小狼柔软的灰毛,在角落里忽地笑出了声。
王老爹这才看见她。
他不知道这小无赖是不是真的救了儿子,但还是抹了抹红眼,扭身走到她面前,宽厚的手掌落到她肩上。
一时沉默了。
沈辜咧嘴:“王老爹,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这混不吝的口吻,王老爹无言以对,片刻后用力捏了捏她肩膀,沉声道:“沈辜是吧,谢谢你救了我家王苌。以后要吃肉了,就来你王叔家。”
“这多不好意思呢,”沈辜笑眯眯地从他腋下钻出来,“您让王苌兄勿要再打我就成。”
王苌瞪她一眼,低下头不敢看老爹。
“这,我确实不知道他整天在学堂干这些事情。你放心,既然今天是你救了王苌一命,我们王家就不会忘恩负义!”
王老爹杀猪无数,养出一身豪迈匪气,等瞎子处理好王苌伤口了,他一把把儿子拽过来,当面吩咐:“记住了,这位日后就是你非骨肉血缘的亲兄弟,她的话,你必须要听尽,好报答她救命之恩!”
“。。。爹,这或许不妥吧,”王苌欲哭无泪,他可是小刘村一霸,不能让十一岁的沈辜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吧。
“多谢王老爹。我和王苌兄,定能亲密无间的。”沈辜侧过头,在王老爹看不见的角度,对刚刚收入麾下的小弟邪性一笑。
“沈辜,过来。”
迟恕庸在小厨房门口观看闹剧已久,待沈辜玩得尽兴了,他朝她招了下手:“洗洗脸,沾了许多灰尘。”
“哎,好嘞先生。”
恰在此时,全村的男女老少似乎都聚集到了学堂门口。
诸人望着活生生有说有笑的王苌,又听完王老爹一番“亲兄弟、救命之恩”的话,纷纷惊愕地看向沈辜。
谁承想,这小无赖真会去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