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骂人不留情面,她字字恶毒,好像在泄,又好似也在抱怨。
程戈憋着泛红的眼眶,俄而回神起疑,怎么可能,他们的小将军怎么会抱怨呢?
她就不是个爱怨的主儿,要是心里有气,还不当场撒出来。
他想的没错,沈辜当场就把气撒出来了。
她他娘的站了起来,丢下长枪短刃,赤手空拳地喊了声:“喂喂,上将!你就别激将了,普天下但凡个聪明点的傻子都不会中招。”
阒搠抬眼,他的第三把匕停在刘校尉的喉咙前,沈辜的喊阻断了他杀人的手。
“你出现了。”
这一月多里,他派兵骚扰多次,都没能让沈辜出来,如今终于得见,他竟像个心生慕艾的少年般留恋地微笑着:“你不应战,是想学镇国将?”
学自己?
学怎么打胜仗,带一群孬兵吗?
真是学她者生,像她者死。
沈辜冷哼,两脚踹开程戈和王苌过来抱腿阻她下山的手,“别给我丢人现眼的,我把脑袋递给人砍,你们这些怂包烂货就只管逃命去罢。”
她好不容易拉出来的一支兵,可不能就他娘折在这了。
阒搠的声音在她耳中跟放屁一样难听。
沈辜不想理睬,便有的是勇气不去理睬,只管慢悠悠地走到山下,到阒搠面前,仰头现他着实是高大,跟头熊罴似的。
皱紧眉头,她退后一步,在不必仰视的距离处说:“成了,我今天输你一着。”
伸出细瘦的手腕,她耸肩:“别光看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悉听尊便才是有鬼,沈辜仗着阒搠不舍得杀她。
她是他唯一的对手。
果然,阒搠应否:“不,我现在不杀你。”
他把匕放进沈辜摊开的掌心,“我要你杀我。”
“上将!”
“上将!!”
那擎和若干阒兵吓得大叫。
沈辜却笑了,她把玩着匕,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将其以极其轻蔑的姿态扔掉:“别愣着了,阒傻子,我现在是你的战俘。”
阒搠也笑,他的笑让人想到一头狮豹之类的猛兽:“我很欢喜,用你们庚人的话来讲,我似乎心悦你。”
“将军?!”那擎崩溃地瞪着口不择言的阒搠,沈辜看见他那双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噫,叫我恶心。”
沈辜努嘴向流血流得面如金纸的刘校尉,再扬起下颌对着木桩子旁的百姓:“放了他们。”
阒搠带点戏耍之意说:“你不是说普天下只要聪明点的人就不会因此中招吗?”
“呵,”沈辜皮笑肉不笑,“我就是这个傻子,成吗您?”
第33章将之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