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人感受到热意,朝他更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头贴在他胸口位置,不知她是否在睡梦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为她而变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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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希的确做了一个梦,不过也不算噩梦,相反,还有些美梦的意味。她梦见自己在跳舞,沈劭南在台下看,只有一束灯光照在她身上,掌声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掌声。
全世界都静默着,沈劭南走上台来,长腿款款,走向她。
然后灯亮了。
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蹙眉别过头。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听见家庭医生的声音:“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太累了。”
奚希睁开眼,看见沈劭南坐在床边,近乎温柔地看她。
第23章甜的植物他都会主动亲她了。
认识沈劭南的十八年里,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那时候他只有一种神色,即便连笑也是带着疏离的。
而现在,温柔这个词开始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奚希一晃神,听见沈劭南的声音。
“希希?”他开口,伸手握住她的手。
奚希这才觉得自己嗓子干疼,眼皮也沉沉的,她意识到自己病了。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泡澡,热水太舒服了,妈妈也好起来了,她甚至拥有了爱情,大概是太幸福了,所以松懈。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压着她只能喘一口气,一口气过了这么些年。
终于有一天,她能放下这些担子了。她觉得很轻松,很愉快,于是一口气松过了头,便睡着了。
她体质不算很好,连每年换季都要感冒,泡在冷水里这么久,生病是难免的。奚希偏过头,被沈劭南扶起来。
她手上吊着生理盐水,医生已经准备要走,临走前叮嘱沈劭南:“沈先生,您太太身体不是很好,看来得多锻炼锻炼了。”
沈劭南应了声,给奚希垫了个枕头之后,送医生出门。
医生是一直为沈劭南服务的,他信得过,在门口,沈劭南还是问:“除了锻炼,需不需要买点补品什么的?”
他神色正经,像在对待一桩五百亿的生意。医生认识他多年,颇为惊讶,在得知生病对象是沈太太时,他已经惊讶过一次。
但转念想到豪门婚姻,大多是利益交换,又说服了自己。可刚才看他在床边的反应,眼珠子几乎黏在女人身上,又有些迟疑。现在真是十足的惊讶了。
“补品也可以,不过不宜太多。沈先生,你好像变了点?”医生笑说。
沈劭南哦了声,“哪里变了?”他自己也好奇,其实自己隐约察觉到有所变化,但尚且不明白变化在何处。
医生又笑,回头看了眼半掩的门,沉吟道:“嗯……温情?你知道吗?或者说,更直白一点,你有烟火气了。你以前看起来,真的很没有生机,高高在上的天山雪莲,连根也没有的那种。现在有根了。”
沈劭南惊讶于他的形容,又有些犹豫:“有这么明显?”他还以为是潜移默化的,何况才没多久。
医生点头,转身:“是,很明显。我相信你是坠入爱河了。”
除了爱情,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让人“面目全非”。
“好了,沈先生,不用送了,你回去照顾太太吧。对了,沈太太很漂亮,可惜我没带红包,下次再补给你吧。”
“没事,还没办婚礼。”沈劭南其实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里,但自然而然地接了这么一句。
他好像并没考虑过说这么一句话,可是它会自己冒出来。
也许,这就是改变吧。
如果换了以前,他只会言简意赅地客套。
沈劭南扶着门框愣了几秒,合上门,正打算回头去看奚希,偏头看见旁边的饮水机。
她应该要喝热水。于是给她倒了杯热水,捎带进去。
奚希靠着软枕,见他进来,笑了笑,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抱歉,好像又浪费你的时间了。”
沈劭南摇头,把手里的热水递过去,又问她要不要喝点粥,今天阿姨来时他已经让人备了白粥,热在锅里。
奚希抿了口热水,冲淡了些苦味,但更寡淡了。她一听见白粥就皱眉,捧着杯子,吹跑热气。“我……能不能吃点别的?有味道的东西?”
小小的撒娇的意味。是以前会和妈妈打商量的话。
沈劭南:“应该可以,想吃什么?”
奚希沉吟着,脑子里冒出好多的街边小食,炸鸡、烧烤之类,如果是妈妈,这些东西是绝不会被允许在生病的时候吃的。
她抬眸,偷瞄沈劭南,眼睛里有些细碎的光亮:“我可以吃炸鸡吗?”其实也很久没吃炸鸡了,因为很贵,她和奚昭都挺爱吃的,不过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回。
当炸鸡这两个字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一不可收拾,越来越想吃。
沈劭南果然皱眉,奚希以为他要拒绝,可他问的却是:“你确定吗?”
奚希看着他的脸,身上简单的白衬衫也价值不菲,忽然意识到,对沈劭南而言,那些东西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正如她从前也不会多看一眼一般。
可是她的城堡已经陷落,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可跨越。
门当户对这个词,小的时候嗤之以鼻,越长大越会觉得,有一定道理。因为生长环境不同之下所带来的三观影响,一定是不可避免的碰撞和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