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天大的困难,她只要笑一笑,就都能咬牙挺过去。
“我真没事儿,你紧张什么呀?”林水英说着,抬起左手想在他跟前晃晃,然而马上就疼得龇牙咧嘴。
“行了你快别逞强了。”罗安眉头皱得更深,“我来都来了,家里有什么活儿,你只管使唤我,我有的是力气。”
第o21章挑水之恩
林水英犹豫了一下,“我倒真有个事儿想请你帮把手。”
“你说。”罗安毫不犹豫应下来。
“今年天旱,村里三口井枯了两口,只剩我爷奶那头的最后一口了,挑水得去那儿,早上我娘去了,我奶奶不让她打水,你去帮我试试,她要不让打,你就回来,我再另想法子。”
罗安不解,“你奶奶为什么不让你们家打水?”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林程两家的亲事儿。”
当年这门娃娃亲是老钱氏为了攀附程家,跟程家老太太,也就是程婆子的婆婆定下的,后来林广田跟老宅那头闹僵分了家搬出来单过,两头基本上就没什么来往。
程家大概也是得知了此事,所以下定的时候,大礼小礼全来了林广田这儿。
老钱氏半个大子儿没捞着,肚子里正憋着火,今早赵氏去打水,可不就撞枪口上了,被老钱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是红着眼挑着空桶回来的。
林水英手上的伤还没好,又不能出去跟老钱氏硬刚,怕不小心碰到,只能待在屋里干着急。
赵氏端着一碗热水进来,刚好听到俩人的谈话,她默默叹了口气,“英子,要不算了吧,咱再想想别的法子,你爹临出门前,我嘱咐了让他走远些,看山里能不能找到水源,要有,咱就每天赶早去背水,你奶奶是个掐尖要强的,咱没必要为了一口水跟她闹红脸。”
林水英气不过,“村里那么多人排队打水她白给,偏到了咱这儿就要收钱,还一大早当人众面指着您的鼻子破口大骂,有她这么当人婆婆的吗?”
“英子!”赵氏示意她少说两句。
罗安听明白了,“你奶奶认得我,估摸着就算我去了,也讨不着什么好,要不这么着吧,我回牛庄挑,我们家有井,天黑之前,我指定把你们家水缸装满,那柴,我也给你劈得明明白白的。”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赵氏忙道:“牛庄隔这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跑那么大老远挑水,可得费不少功夫呢!”
林水英也道:“小六子,还是算了吧,这么麻烦你,我怪不好意思的。”
罗安压根儿不给母女俩拒绝的机会,“待会儿水挑回来,你们是收下还是倒了,都随你们高兴。”
他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林水英也不好再驳他面子,“那谢啦,等开了春农忙,我去帮你们家干两天活儿,算是报答你的挑水之恩。”
“客气。”罗安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他说到做到,牛庄和林家村两头跑,终于赶在天黑前把林家的两口水缸给挑满,又把院儿里的柴给劈了。
赵氏留他吃了晚饭才回的家。
——
林水瑶起了个大早,喂完鸡鸭又去灶屋烧火,四郎媳妇也起了,妯娌俩一块儿做的早饭。
早饭后,林水瑶避开程五郎,抹上赵氏给她买的香膏,准备跟着婆婆去镇上。
程家有一头小毛驴,正是被程大郎牵着去林家接亲的那头。
林水瑶走出院门,就见婆婆已经套好了车,还贴心地在上面放了两个垫子。
第o22章一张口就气人
林水瑶上车后,程婆子便挥着鞭子,驴车缓缓走了起来。
还没出村,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喊,“老嫂子,老嫂子您等会儿。”
程婆子回过头,就见个妇人追着驴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妇人正是程五郎他们这一辈的堂婶子,程富贵家的。
说是堂亲,不过是因着大家都一个姓,事实上亲戚关系早就拐了不知多少个弯。
“老嫂子,你们是去镇上吧?捎我一程呗!”扶着驴车边缘,程富贵家的说话都喘。
说完就看到坐在驴车上的林水瑶。
“哎哟,这就是林家那调包来的小女儿吧?啧啧,真瘦,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干个啥?”
二郎媳妇出去串个门儿,代嫁的事马上就疯传开来,如今满村子都知道程家冲喜的媳妇儿被调包了,来的是妹妹,一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
本来程五郎就病得都快进棺材了,冲喜还碰上这种糟心事儿,这不是触霉头是什么?
为此,村里人没少嚼,说程五郎在喜堂上当场就昏倒,瞅这架势,只怕被调包来的娘子跟他八字不合,保不齐这小妇人还会克夫,过不了多久,等程五郎的寿数被克完,估摸着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哪是什么冲喜,分明是把霉神给请进门了。
当然,那些话村人们不敢当着程婆子的面儿说,谁都知道程婆子是个泼辣的,嘴巴还毒,一张口能气死人。
早上程婆子去村口挑水,在水井边听到几个妇人议论,她想着大清早的不好上火,怕触霉头,就没说什么。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有人送上门来了!
“呵!”程婆子冷笑一声,“你们家两口子千顷地里一根独苗儿,倒是养得腿粗胳膊壮,可就是白瞎了,别说给你抱孙子,连个细胳膊细腿儿的都娶不上,你说他还能干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