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种还没灭,林水瑶进去添了几根柴,给荀院长洗了个瓦罐。
她还以为直接就能炖的,荀院长却说银耳要泡,燕窝要洗。
林水瑶又给拿了两个大海碗。
泡银耳她会,倒水就行,至于洗燕窝……
荀院长捏了双筷子,站在灶台前瞪直了眼往碗里一点点仔细扒拉,那模样,只怕比他下场考试还认真。
林水瑶看不懂,轻声问,“您找啥呢?”
荀院长回答得简单粗暴,“毛。”
林水瑶惊呆了,“这玩意儿都长毛了还能吃?”
荀院长呛了一下,解释说:“不是长毛,是燕子身上的绒毛。”
林水瑶又是一愣,过了好久,问:“燕窝是啥做的?”
荀院长斟酌了会儿,“通俗来讲,燕窝属于燕子的口水。”
林水瑶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你们有钱人口味真特别。”
荀院长笑道,“有朝一日你家相公金榜题名入了仕途,你的口味也会变得特别。”
林水瑶坚决摇头,“我吃什么也不会吃口水的!”
荀院长:“……”
重点难道不该是你家相公金榜题名吗?
燕窝洗好,和银耳一块放进瓦罐,荀院长又让她把糖罐抱出来。
这些糖也是昨天跟着银耳燕窝来的。
时下糖比肉贵,肉三十文一斤,糖一斤要一百文。
老程家在吉庆村算是底子比较厚的,家里都很少买糖。
加了糖添了水往火上一搁,荀院长就眼巴巴地在灶台前守着,生怕错过一丝火候。
燕窝炖好后,荀院长用毛巾包着瓦罐耳朵倒进小碗里,等凉得差不多了,这才打开牛皮纸包,添了些白色粉末进去,然后对林水瑶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虽然是为了太爷好,但林水瑶还是头回干给人下药的缺德事儿,心中难免紧张,出灶屋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
昨天跟程老爹交流了会儿,太爷突然就对木工感兴了。
林水瑶进去的时候,他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刻刀,正对着炕桌比比划划。
“太爷?”林水瑶笑着喊他。
太爷瞄了她一眼,见她端着小碗,神情有些不大乐意,“又要喝药了?”
“今儿不喝药。”林水瑶说:“咱喝点儿甜的。”
她一面说,一面将小碗端到他跟前。
太爷瞅了瞅碗里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