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侨安万万没有想到时墨驰居然不但会继续装傻、绝口不提为了弥补过失重找回证据的事儿,还在明明了解自己对杨瑞琪是旧恨未消又添怨、根本无心他事的情况下,依旧这样一派轻松自在地开着玩笑。
她觉得自己既悲凉又可笑,一言不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红着眼眶说道:“时墨驰,我到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认清了你!是我蠢,才会在被骗走了证据、揭不了杨瑞琪的情况下还舍不得帮着我最恨的杨瑞琪欺辱自己的你受累受冷,才会不顾医生劝阻、傻乎乎地跑到这儿来叫你回去!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止不再有恋人的关系,连表兄妹的关系我也要与你断绝!”
时墨驰也没有想到姜侨安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将她的话又想了一遍才明白原来她并没有看到听到这两天来铺天盖地的、有关杨瑞琪的报道,想清楚这个,他心中不由地一松。
不过迟疑了一两秒,姜侨安已经跑出了一大截,时墨驰担心她的身体,赶紧追上去解释。
只是因为实在气愤难耐,姜侨安根本不许他靠近,更不愿意听他讲话,时墨驰唯恐此刻强行抱上去会伤到她,轻易不敢动手,只好任由她拳打脚踢。
两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难免惊动了候车室里的警察。
“公共场合干什么呢!怎么回事呀你们俩这是?”
时墨驰正无奈,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自然不耐烦,除了姜侨安与家中长辈,在外头根本没人会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说话。
“哄我媳妇呢,这都看不明白?一边呆着去!”
民警们原本并没有真的想管,可听到这一句,自然不会直接走开:“嗬!跟这儿耍横呢!你是他媳妇吗?”
后一句是问姜侨安,姜侨安白了时墨驰一眼,干脆利落地回答:“当然不是,我不认识他,他抓住我不让走。”
时墨驰三天没有洗澡刮胡须,又将外套脱给了姜侨安,刚刚在她挣扎时还受了好一顿踢打,眼下自然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全然不似往日的干净体面。
而姜侨安红着眼圈、苍白着脸,一副柔弱可怜样子,将时墨驰衬托得更加罪大恶极。
民警抓着时墨驰不让他走:“把身份证舀出来,刚刚远远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人家姑娘没来时在候车大厅里转来转去,不是拐卖妇女就是家庭暴力!”
姜侨安犹不解气,当然不会为他解释,趁着此刻时墨驰与两个民警纠缠顾不上自己,转身就走,一眼也没有回头看。
姜侨安走得快,直到出了火车站的正门,时墨驰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脸笑意地说:“真没想到你能那么狠心,在外人面前居然不帮着我说话,我真被冤枉进了警察局你就不心疼?”
“我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帮着你说话”姜侨安回头冷笑“你的本事那么大,连我千辛万苦搜集的证据都骗得走毁得掉,两个警察又能把你怎么样!”
“你不肯原谅我就是因为我没曝光杨瑞琪的事儿?”
“明知故问。”
“我要是曝光了你便不会生气了?”
姜侨安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哎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时墨驰原先以为既然姜侨安的出走是因为误认为自己骗了证据交给杨瑞琪销毁,那么只要及时让闻见报,她看到后明白怪错了自己,就算仍是气自己没有事先告知,害她失去两人的孩子,也起码会很快回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因此虽然百般自责,虽然痛心孩子、担心她的身体,却也抱着几分可以和好的希望,并没有如后来那样焦躁到坐立难安。
当闻渐渐被爆出来,时墨驰仍是没有等到姜侨安的消息,随着影响的增大,他越来越绝望,因为不清楚她到底因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就连挽回都找不到头绪。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录音都被杨瑞琪毁了,你有办法吗?况且就算有办法,你也一定是不肯的。”
时墨驰顺手在报亭买了份最的报纸,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问:“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姜侨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骗我,我们今天本可以领了结婚证,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等待孩子的出生。”
时墨驰一路赔着笑继续问:“那就是说,如果我没有骗走你的证据,哪怕晚了一天,可只要让真相见了报,你今天就会和我结婚?”
“是啊,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于是2o13年的1月4日,就成了我们彻底断了关系的分手纪念日”姜侨安觉得不耐烦,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我不想再说这些,只是提到就难过,时先生,请你别再跟着我。”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得到了姜侨安的肯定,时墨驰才终于放下心,不再急着解释误会,哈哈一笑地横抱起她,直接往停车场走。
一阵晕眩后,姜侨安才现自己竟到了时墨驰的怀里,惊讶之余,更加生气:“你疯了吧,放我下来。”
“时间快来不及了,先去个地方。”
“我说了不会再原谅你,已经和你没有了关系,你就这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姜侨安更加生气。
时墨驰一路连闯了四个红灯,抢了无数次道儿,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民政局,笑着将几份报纸递到姜侨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