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师推开教室门,和正在讲课的老师打了招呼,然后将文博从班里叫了出来。
韩飞鹭笑问:“还记得我吗?”
文博还记得韩飞鹭,但是对周颂已经没了印象,“韩警官。”
韩飞鹭:“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
文博:“你找我吗?”
韩飞鹭:“对,找你。姚木兰的事,你听说了吗?”
文博表现的兴趣缺缺:“略有耳闻,怎么?”
韩飞鹭:“听说你在学校里丢了不少东西?”
文博似有感知,看了看龚老师,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韩飞鹭:“先不说值不值钱,你知道是谁偷的吗?”
文博微微皱眉,对这个问题感到反感:“我不知道。”
韩飞鹭:“你没听过班里的流言?我倒是听说了,很多人都怀疑是姚木兰干的。”
文博:“我不确定,所以我不会乱说。”
韩飞鹭很欣赏他的风度,道:“那我们做个假设,假设姚木兰真的拿了你的东西,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文博:“什么意思?”
韩飞鹭:“刚才龚老师告诉我,你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丢东西,而且只有你一个人的东西被偷,很显然你是唯一的目标。假设这是姚木兰做的,你为什么会成为她的目标?”
文博:“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怀疑我做了对她不起的事,所以她想报复我?”
周颂很突然地介入他们的谈话:“恰好相反,你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你还帮过她。她拿你的东西也不是为了报复。”
文博疑惑道:“我帮她什么了?我和她同班两年多只说过寥寥几句话,任何交情都没有。”
周颂:“高一一次体育课上,你赶走了几个取笑她的同学,不是吗?”
文博一愣:“你说的是这件事?我都快忘了。”
周颂笃定道:“但是姚木兰一定不会忘记。”
韩飞鹭的手机响了,他走远几步接电话,讲完电话之后折回来,嘴角多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周颂问:“怎么了?”
韩飞鹭道:“姚木兰提供了一个账号,声称该账号的主人是她的网友林林。刚才技术队查到这个账号最后登录的ip所在的网段,然后根据这一地址查询到半径1o2米的之内的详细地址。”
周颂:“在哪里?”
韩飞鹭:“九里金庭b座单元楼。”
周颂愣了愣:“我记得姚木兰就住在b座。”
韩飞鹭把他拿在手中已经喝空的杯子拿走,扔进楼道边的垃圾桶中,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姚木兰的家。”
周颂稍一沉思,向文博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文博:“去哪儿?”
周颂:“去姚木兰家。运气好的话,你能在她家里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龚老师给文博放了假,文博坐上韩飞鹭的车,韩飞鹭载着周颂和文博驶向九里金庭。韩飞鹭已经在小区保安处混了个眼熟,保安放行了他们的车,韩飞鹭把车直接开到b座附近的路边停车位,三人走进单元楼。
姚木兰的母亲姚紫晨常居郊外的长风谷,采风作画远避俗世,得知女儿被卷入一件命案中,她姗姗来迟,先带着律师去公安局和警察交涉,无果,又去看守所看望姚木兰,哭了一场便回家了。在电梯里,韩飞鹭回忆起姚木兰带着律师去公安局和他交涉的情景;姚紫晨是个顶没主见的女人,近四十岁的年纪还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遇事不决优柔寡断,完全依附自己大学同学兼好友的律师。在突情况的冲击下,她的应变能力几乎为零,似乎在顺境中生活了太久,心智和心态退化成一个迟钝又幼稚的孩子,一颗小石子挡路都能让她烦恼很久。
按响姚家的门铃,还是保姆开的门,韩飞鹭领着周颂和文博走进去,看见姚紫晨穿着一件真丝长袍睡衣,风情万种地歪在沙上,端着一碗不知是药是粥的东西,一手拖着碗底一手捏着汤匙,缓慢又优雅地搅动碗里的红棕色粘稠液体。
姚紫晨有气无力地把胳膊撑在身后的沙扶手上,身体拧出的曲线更加婀娜。她脸色虚白,精神恹恹:“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请随便坐。”
韩飞鹭道:“没事,你躺着就行。我们还是为了姚木兰的事来的。”
姚紫晨一双弯细的柳叶眉皱了起来:“又有什么事呢?”
韩飞鹭:“她提供了一个qq账号,称这个账号是她一个叫林林的网友在使用,林林也是她指控的嫌疑人。但是我们查到这个账号最后登录的地址是你家。”
姚紫晨怔了怔,仿佛受惊过度:“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韩飞鹭:“事实如此,我也想知道原因。姚木兰房间有电脑吗?”
姚紫晨点点头。
韩飞鹭:“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检查她的电脑。”
姚紫晨:“啊?可以,不不,不行——哎,我又能说什么呢?你想查就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