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曾经生杀予夺的崔贵妃,如今一心礼佛,莫说前朝纷争,连后宫的事都很少置喙。
可到底都已是前朝的事了,再翻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可以将此事交给裴谦。”封琰道。“他才离开文渊不久,我让高昇把人找回来。”
门外的高太监得令,立马溜出去追裴侍郎了。
文渊里彻底安静了,夏洛荻还想说点什么,刚一张口嘴里就被封琰塞了块月饼。
封琰道:“手。”
夏洛荻一双手被纱布密密实实地包裹起,一股浓浓的药香从手上散出来。
她早该金尊玉贵地被奉养起来了,磋磨这么多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分明该抚琴品茗的手,每日里拭血辨尸,熬成这么个样子。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问。”封琰蹲坐在她膝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当年是什么缘由进了乐相门下?”
夏洛荻叼着月饼,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想抬一抬手,又被封琰按下。
“你的旧事,如果难以启齿就不必详说,我来问,你点头,或摇头便是。”
夏洛荻垂眸点了点头。
封琰感到她的手臂没那么僵硬了,便问道:“你入乐相门下,是为仇?”
夏洛荻沉默了两息,点了点头。
“来到我身边,是有所求?”
点头。
“那你的仇,和我有关?”
夏洛荻的眼睛空茫了一阵,封琰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待她回答,接着问道——
“你恨我吗?”
他终于问出了口。
这句话像是悬在他们头顶无形的剑,不知何时会坠落下来。
夏洛荻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闭上眼睛,低下头,咬碎了口中的月饼,如同咬下一块陈旧的伤疤。
“……从来不。”她细弱未闻地答道。
如果仇恨真的来自于你身上的血脉,我不会放过的只有我自己……不该有所妄想的自己。
“我知道了。”
肩上的沉疴一下子放下来,封琰的视线从她的双眼缓缓地挪到她沾了些许带着甜味的碎屑的唇上。
脖颈又开始麻痒起来。
他无比清晰地想起这双唇抵在脖子上的触感。
柔软、冰凉……疯狂。
“月饼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