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自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了管家,四五个小厮,把家里面的马车给弄来了。
看着吴月娘的滔天气势,豪门楼楼主也很乖巧的把脸肿的象猪头一般的伙计弄了下去,另外也没有脑残的要收任何饭钱。
反正这家豪门楼就和朱知县家开的没啥区别,而朱知县从西门庆那儿拿的够多了,既然朱知县没有特殊交待,楼主也当然不会阻拦。
刚一出豪门楼,还没上马车,吴月娘一张银脸就直接刷的一下变成了黑脸:“上车!”
西门庆看了一眼这个小说里面百依百顺的女人,突然从记忆中涌出一股时有时无的厌恶感,而且这种感觉不是自己穿越带来的,反倒是西门庆本来就有的,这让西门庆对这个吴月娘产生了一种隔膜感。
随着管家招呼一声,两轮马车稳稳当当的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上走着,几乎没什么颠簸。
马车里吴月娘和西门庆并肩而坐,脸还是黑黑的面如冰霜:“说说,紫石街那个潘金莲是咋回事?”
“潘金莲?”西门庆这才醒悟过来,这吴月娘根本就不是因为听说自己犯了旧疾,出来拉自己回家休养,而是听说自己和潘金莲有些扯不清,这才忍不住从家里赶过来问最。
都说西门庆是清河县一霸,所谓“打老婆的班头,降妇女的领袖”,但现在眼前的事实是吴月娘板着脸在数落自己的不是。
西门庆这才知道记忆里的厌恶感是怎么来的,这吴月娘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老子做过左卫千户,和官府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也难怪西门庆摊上了这门亲事也不好对吴月娘怎么样。
所以西门庆和吴月娘在家里面虽然是夫妻,但根本就很少住在一起,更加别提感情了,所以之前西门庆的做法是眼不见为净,惹不起我躲得起。
但现在吴月娘还是那个吴月娘,西门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西门庆了。
西门庆面对极度缺乏xing*生活而脸se黑黑的吴月娘,淡然道:“夫人有所不知,俺自幼患有旧疾,作起来头晕目眩,动弹不得。那潘金莲也是好心救助,夫人却是多心了!”
“旧疾?”吴月娘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怪笑声:“我月娘自打到你门家,年头也不短了,也没见你说过自己有什么旧疾,更加别说作了,你以为老娘是三岁小孩,随便拿个话就可以唬住?”
“再说,满大街都是人,那贱人拿着个撑窗户的竹竿子打谁不好,偏偏打到你的头上?”
“你倒好,直接倒地上了!你是纸糊的还是泥巴捏的,一根竹竿子没三两重,就能把一个大男人打趴在地上?”
“满大街说说去,谁信啊!”吴月娘一副激动的样子,张牙舞爪,浑身抖个不停。
西门庆弹了弹袖子,伸手握住那块羊脂玉佩,把玩起来,对吴月娘这次的表演无动于衷,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用看着吴月娘的眼睛,仿佛要读懂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吴月娘见西门庆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子,莫说扔钱打不起水漂,就是扔个大石头下去都没有丝毫波动,反而看的自己毛,眼神中不免出现一丝慌乱。
“不会是那件事情让他知道了?”吴月娘被盯的有些疑惑起来,但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却是不可能知道的。”
吴月娘假装生气,背过身子去,不一会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法子果然是我国妇女的优良传统。
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手依然把玩着那块羊脂玉佩,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俺说啊?”
“哥哥,里面闹起来了。”马车前头坐着的小厮听到了吴月娘在里面哭闹,压低了声音对弓着身子亲自赶着马车的管家说道。
管家面无表情,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似乎根本没听到这句话,小厮悻悻然缩回了身子,管家才慢慢说道:“在西门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要多嘴,小心老爷扒了你的皮。”管家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小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夹*紧了双腿倚着,不再说话了。
吴月娘听到这话,猛地把身子转了过来,脸上已有斑驳的泪痕:“话?什么话?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都不拢家,这西门府上上下下都是我月娘cao持的。你好好想想,有哪点对不起你?”
“我的命苦啊。。。”吴月娘的哭声又大了两分,西门庆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开口说话,歪着脑袋看着吴月娘,忽然想起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名言:“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