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呼吸不畅,艰难道:“至少先把詹姑娘安置好。”
詹落云闻言浑身一震,松开手,愣愣地看向玄清怀中的詹廷芳。
“我早说女子无用。”
他缓缓闭上双眼。
“玄清这是你欠我们飞刀门的,明日我对外宣称芳儿失足落水,而你将与她结为阴亲入赘飞刀门,继承我的衣钵。”
玄清一时间觉得十分可笑,他的孙女尸骨未寒,他先考虑的竟是飞刀门的未来。
哪怕詹落云要他立刻偿命他都可以理解,然而詹落云要的还是“入赘”。
詹廷芳穷极一生想得到的不过是一声赞赏,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可詹落云面对她的尸说出来的居然是“女子无用”。
“可惜了。”玄清道。
“你说什么?”詹落云看向玄清。
玄清摇头。
……詹姑娘生在飞刀门真是可惜了。
玄清把詹廷芳交予詹落云,不愿再与他多说一句,他盘算的一切终究会落空。不久之后,飞刀门与邪道勾结祸害武林盟主的传言便会甚嚣尘上,萧翎重掌大权进行一轮的整治,然而这些都与玄清无关了。
武林盟的一切在玄清心中随着詹廷芳的死一同埋葬了。
玄清回到院中,已不见颜瑞文和林朗的身影,满院萧瑟,哪有初见时的盎然春意。
他们是走了吗?
玄清摩挲着石桌上的瓷杯,氤氲的茶香似乎还在空中缭绕,泡制的人却寻不见了。
走了也好,玄清心道,他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路。
玄清打开门,但见行李全都完好的放在原位,想来他走得潇潇洒洒无牵无挂。
颜瑞文那脆弱的神情玄清是不忍再见了。
玄清坐到床沿,摸了摸枕头,不由苦笑一声。
以后要一个人睡了,不知习不习惯,早前天天盼着独处一间大房,原来真的一个人是件寂寞的事情。
罢了,做大侠总要耐得住寂寞。
玄清侧躺在床上,想着詹廷芳,想着颜瑞文,想着林朗……有那么一刻,想彻底摆脱大侠的桎梏,做一个仗剑江湖飘的逍遥人。
可是不当大侠,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玄清脑中浑浑噩噩,连有人接近都没现,回过神来已被箫音音狠狠刮了一巴掌。
“萧姑娘?”
“懦夫!”
萧府的大家闺秀红着眼眶,瞪着玄清,纤纤玉手因为方才太过用力而红透了掌心。
“颜公子为你无辜受累,你却在这里伤春悲秋。”
“姑娘何意?”
玄清立刻起身。
“颜瑞文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