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呀。”颜砚的大嗓门打破稍显微妙的气氛,走上前将手里的果篮递出,然后越过李济州的肩膀往屋内寻:“我的好好队长呢?”
李济州接下果篮,很有东道主风范地侧身引他们进屋:“他在厨房忙活,外面冷,大家先进屋吧。”
“不是吧?”颜砚听了这话顿时一脸惊恐,刚踏进来的一只脚刷地又收回去,声音都吓结巴了:“队、队长下厨?”
李济州笑道:“哪儿能啊,他充其量就站旁边鼓鼓掌。”
颜砚轻拂心口:“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言罢边拆围巾边进屋,连声嚷着队长我来了,在玄关处换好鞋后,一溜烟儿就跑了没影,真真宾至如归。
落后的两个显得沉稳许多,摆出很标志的微笑先后同李济州打招呼,驼色大衣那位叫方慎知,深蓝羽绒服那位叫魏之宁。
李济州终于想起来了,著名影帝方慎知,童星出身,几经转型和沉淀,演绎经历丰富,甩同龄小生好几条街,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方凝有阵子很迷他,恨不能认这个同姓小辈做自己干儿子,妈粉实锤。他耳濡目染,对这人说不上熟悉,但好歹见了面能认出来。
等把人都请进屋,李济州扭头看向依旧杵在原地不动表情复杂的齐臻,故意坏笑着低声问:“怎么?老情人啊?”
齐臻目光一瞬不错地追着那个方慎知的背影,等人彻底消失在玄关尽头,才缓缓收回视线,往李济州脸上扫了眼,抬脚进屋。
李济州终于找回场子,边带上门边啧啧两声:“出息。”又想起不久前被钟泊南奚落的话,现学现卖:“你也有今天。”
步入客厅,上一秒还在嘲笑他人的李济州瞬间就不淡定了,沙旁,颜砚跟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黄净之身上,胳膊环着脖颈,姿态亲昵,凑近了说话的嘴都快啃到脸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正欲一个箭步冲上前制止如此伤风败俗令人指的一幕,却半道被齐臻丢来的眼神钉住身形,耳边响起两个字:“出息。”
无所谓,有出息没老婆。
李济州向来荣辱观很淡薄,撸起袖子冲过去,拎着后脖领子将颜砚从黄净之身上扒拉开,往沙上一丢,义正言辞道:“叙旧归叙旧,别太热情了,注意点影响。”
颜砚脑袋磕在沙靠背上,懵了几懵,嘴角一耷拉十分委屈地看向黄净之:“队长……”
黄净之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转头伸手一指:“哎,你看那圣诞树多漂亮……”
颜砚:“……”
曾经的队宠受不了这个委屈,屁股一拧从沙上弹起,扑到旁边魏之宁怀里假模假式地嚎了几嗓子。
“瞧这画面,多感人至深啊,这不得拍下来给小白欣赏欣赏。”黄净之说着掏出了手机。
颜砚浑身一凛,边大喊着啊啊啊啊啊队长你太坏了边起身,生怕迟一步被黄净之拍到什么,连滚带爬地从魏之宁身边撤离,结果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方慎知身上,后者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趔趄,踉跄两步,后腰落进坚实的臂弯,扶着他稳住了身形。
方慎知回头,迎着齐臻直勾勾的目光,俩人无声对视片刻,他凝着一双冷眸:“放手。”
第八十七章队长是不是a!
天公作美,入夜后外头竟飘起了雪,北方的雪总是这样声势浩大,漫天白絮眨眼间便席卷了整座城市。
酒酽饭饱后,颜砚提议下楼打雪仗去,他是爱玩爱闹的性格,兼具社交牛逼症,席间三杯两盏淡酒,已经跟李济州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但对齐臻他是不敢的,颜砚混在现代文明社会约定俗成的规则下如鱼得水,可齐臻是个异类,浑身一股子生冷不忌的野性,让人一眼就想起某种危险性很强的食肉动物,况且,又有方慎知在。
这俩疑似旧情人相见,既没红着眼,也未红了脸,再看方慎知自始至终对齐臻一副避如蛇蝎的冷淡模样,吃饭时特地选了离他最远的位置落座,估计若不是看黄净之的面子,就先前在门口那一眼,恐怕已经掉头打道回府了。
“打什么雪仗,外面天寒地冻,尽会闹妖,我让秀姨再去煮点热红酒,都老实在家待着。”李济州一口否决。
其他人显然也是同样想法,或品酒或呆或看手机,没一个人接腔,但这不容置喙的话让颜砚跳起来矛头直指,大骂他是独裁者,俩人一顿饭的时间关系就已经突飞猛进,连玩笑都敢随便开,接着说得亏李济州跟队长生不了小孩,否则一定是个专断又刻薄的家长。
这话对李济州毫无杀伤力,反倒让处于微醺状态一直撑着脑袋作壁上观的黄净之中了枪,以手抵唇轻咳数下。
颜砚顿时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刷地看向他:“不是,队长?你你你你——你是下面那个?”
李济州跟黄净之挨着坐,原本搭了条手臂在对方椅背上,一副松快又懒散的劲儿,闻言挺直腰背,眯起狭长的眼隔着桌上的银色烛台睨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不是在下面那个的?”
颜砚目光堂而皇之地在他身上逡巡一番,公平公正道:“虽然你看起来也不像下面那个,可是……可是我家队长明明很a啊……”
李济州哼笑一息,刚要劝他认清现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方慎知悠悠开了口:“我说颜砚啊,你老是关心这些做什么,真那么想知道,自己谈一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