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倒是觉得,童蕊比这院子里大多数人都过得好,人家根本不在乎,什么话也打击不到。
她唠了一肚子鲜事,这才回家。
苗苗收了爸爸和姐姐的卷子,看得死死的,眼睛都不错一下,看妈妈进来就邀功。
赵秀云揉她的小脸:“苗苗真乖。”
禾儿跳着脚说:“我第一个交的。”
爸爸比她交得晚。
“交得早也要做得对,我先跟你说啊,考不好会怎么样自己知道。”
赵秀云有时候对孩子宽容,什么样的小脾气,只要不是人品上的大问题都没关系,唯独一样,成绩不能不好。
苗苗才三岁不提,禾儿是一定要捏紧的。
哪怕现在不高考,可是中考已经恢复。市里只有三所高中在招生,竞争力大得很,能考上高中,毕业好歹分配工作,不然就等着上山下乡吧。
现在不让孩子苦,将来还有更苦的。
禾儿猛然不安,开始回忆,她刚刚好像有几道题做不太准,是对还是错?她最后就不该再改一遍,都给改错了。
其实方海刚刚都瞟见孩子答案了,错得不老少,心想我要是叫你改,你是能逃一顿打,我可不一定能逃过,露出一个“好自为之”的笑来。
赵秀云眼睛快,扫过去就知道哪些对,哪些错。
孩子爸爸先不管,祖传的家法取出来,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
“方青禾,11x12等于多少?”
这都点出来,肯定是做错了,禾儿掰着手指头,不确定的说:“一百三十二?”
看,这不就是对的嘛。
赵秀云不悦道:“会做还做错,为什么你好好反思一下。”
……
一题一题对下来,禾儿错了七道,眼泪都到嘴边,硬是擦掉,抿着嘴等挨打。好不可怜,方海才拆石膏,都想替她再扛一次,到底没敢。
他能看出来,不单是为考不好,禾儿就是时时得上弦,否则孩子一整个飘飘然,她妈妈为求理直气壮,一旦攥住把柄是绝不松手的。
果不其然,赵秀云放下考卷开始了。
“方青禾,说点话。”
一般如果孩子能先说出妈妈生气的点,还是可以酌情少打两下的。
禾儿抽抽噎噎道:“我……我没有认真做,也没有背书。”
岂止是没有背书,学农都把她学野了,也不用带书包,每天就是玩。这世上有天赋异禀的孩子,赵秀云见过,但自家没能轮上。
孩子固然不傻,不过还是那句话,需得事事有人看着才行。
她棍子抽在桌上,声音回响在客厅里。苗苗抱住爸爸的大腿,小手紧紧捏着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