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市什么的没关系。
赵秀云提醒她说:“沪市那么多你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是不是也很多人毕业后没再见过?”
禾儿脸上有不符合年纪的忧伤,听见熟悉地喊她的声音,回头看,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最起码有个人,她应该是一辈子都见到的。
高明要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估计就没此刻的忐忑了,尤其是做贼心虚一样,都不敢和向来尊重的赵阿姨对上眼。
赵秀云也没留意他的异常,只有时时关注的方海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眼睛都眯起来,警惕得很。
可惜他也不能时时盯着,今天可是孩子的重要日子,要和同学们一一道别的。
禾儿连午饭都没跟家里人吃,赵秀云也好像就是来见证孩子人生最后的校园时光一样,一家三口自己在外面溜达。
苗苗看着姐姐的样子,对大学又充满期待起来,说:“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不用跑很远就能去参加。”
好像十拿九稳自己能上震旦一样。
赵秀云对孩子也是有信心的,顺便提起她的学习成绩,说:“九月份开学就是高三了,画画的时间只能少,知道吗?”
苗苗和父母早有约定,点头说:“我一天只画半小时,不然手会生的。”
和之前比起来是少很多,赵秀云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弃,带着鼓励说:“等明年上大学,就可以接着画了。”
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苗苗充满好奇,不过人生只有她自己经历过的才算数,也许不会有别人那样精彩。
十五岁的姑娘,亭亭玉立,蓝色裙摆一晃一晃,像坠在父母的心间。
赵秀云不吝啬给孩子拍照,像她现在,几乎想不起自己在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
夫妻俩对小女儿都有着一种纵容,苗苗走在老胡同里,想停下来画两就画两,一回头就能看到在身后不远的父母,怡然自得得像在家里。
晃悠一整个白天,一家三口也没再去学校跟孩子打招呼,只有第二天看完升旗仪式,赵秀云带着苗苗回家,方海才去帮老大搬行李。
方海是两头忙,先送媳妇和小女儿到机场,才返回都大学。
毕业时分,校园里全是搬行李的人,家长都可以进宿舍,不论男女。
方海按照记忆上楼,哪怕门是半掩着的,也垂头说:“青禾在不在?”
禾儿很少听见爸爸叫自己的名字,探出头来说:“在呢在呢。”
又问道:“妈妈和妹妹回去了吗?”
这是早就说好的安排,禾儿还得在学校办手续,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走,拖出一个大袋子说:“爸,这些都是要卖掉的。”
学校附近有专门收旧货的店,虽然卖得便宜,好过带回家不知道怎么处理又扔掉。
方海早知道她东西多,不过长久以来的节俭还是忍不住说:“都是衣服吗?”
禾儿摇摇头说:“不是,脸盆棉被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