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坤宁宫,格外热闹。
太子朱标前来向马皇后请安后,便赖着一直没走。
这与往日太子监国的宵衣旰食日理万机相比,时间一长便闲的让马皇后也起了疑心。
“我说标儿,你父皇命你监国理政,莫不是今日朝中无事?这晚饭也用了,为何不见你回宫处理国事?”马皇后眉毛微微皱起,仿佛就像画了两个问号一般。
可总不能是将心里话直说出来吧,真要说自己打算让朱雄英装病,只怕这眼前的这个亲娘马皇后,当时便会和自己急。
知子莫若母。
马皇后可是亲自看着朱标长大的,见他支支吾吾口不能言,心底的疑心更是大起;“标儿,你这支支吾吾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啊?你这孩子,和为娘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己从小到大就压根不擅长撒谎。
又如何能骗过自己母亲的火眼金睛?
太子朱标顿时心一横,便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啊!孩儿这些小心思还真让娘亲给瞧破了。”朱标咽了咽口水,努力的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谋划一下如何组织语言。
“娘亲虽在宫中,想来也知道,自前年胡惟庸案爆以来,如今牵连者有数万人,孩儿实在不忍再有无辜智能牵扯进去,所以,啊,那个…”
马皇后虽说性格正直,却也不是迂腐之辈。
立刻便从儿子朱标的口里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那么标儿打算怎么做?为娘记得这个是你向父皇可是哀求过好几次的。”
朱标无奈的双手一摊,“娘亲所言极是,可娘亲你也知道,父皇这性子一旦上来了,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所以孩儿就趁着这个机会,想让英儿再装一次病。到时候我在让群臣上书,请求父皇大赦天下,为英儿祈福,如此,那些罪过并不严重的,被冤枉牵连进去的人,想来都可以得到赦免。此乃孩儿愚见,不知娘亲意下如何?”
“这…这可是欺君大罪呀。”马皇后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儿子朱标一眼,实在想不出自己儿子这般方正之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吊诡的法子?
一听自己娘亲并未松口,朱标顿时便急的两脚直跺,“可除此之外,孩儿实在是想不着别的法子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
马皇后也心中不由得嘀咕犯难起来,自己丈夫心胸刻薄,嗜杀成性,这么些年来,自己也不知规劝过多少次了。
可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有非常直接有效。
可一想这皇宫外头,几乎每天都在杀人。
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儿。
看了看自己儿子这张仁厚的脸,马皇后不由牙齿轻咬,“好吧,标儿,为娘这就答应你。只是你需得先说,到底要怎么折腾我的英儿?娘亲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英儿,少了根手指头。为娘唯你是问。”
哎的一声叹气。
朱标此时此刻竟然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哭笑不得,竖起手指便打算,对天誓,“娘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英儿是您的宝贝大孙,可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呀!好端端的,我怎么舍得让他受半点伤害?”
默默转过身去,马皇后一指里屋,“行吧,英儿就在里屋写字呢。”
朱标点点头。
推开门却见朱雄英坐在桌子上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
见得太子朱标推门进来,赶紧起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王。”
郁闷的摇摇头,摸了摸自己这儿子的脑袋。
太子朱标不由的好气又好笑,“英儿你这是做什么?愁眉苦脸的坐在这?快告诉父王,莫不是有人欺辱与你?”
尴尬的抬了抬头,朱雄英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今天先生来授课了,对孩儿好一阵批评呢,说是孩儿的这一手小楷难看至极,特地让孩儿回来,自己好生练一练。只是孩儿练这小楷,一直不得要领。”
朱标呵呵一笑,“这有何难,赶明儿父王为你请个好老师。专门教你练一练这小楷,只要你用心苦学,假以时日,定有小成。”
朱雄英赶忙谢过。
却有狐疑的开始打量起朱标起来,“父王自监国以来,日理万机,怎么今天想到孩儿这里来看一看?”
却见朱标难得的笑眯眯坐在他桌边,一双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瞧你这话说的,父王没有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父王虽忙于国政,可父王这心里一直都想着你呢,这不一得空,便眼巴巴的跑了过来。为父这心里头,英儿你可是一直占有一席之地的。”
已经两世为人的朱雄英何其敏锐,顿时便听出朱标话里有话。
一脸警觉的脖子往后缩了一缩,“父王,有话直说。您这般言语,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