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坐在金銮殿里的朱元璋自然也听到了。
旋即便罢停了早朝。
自古以来便有这个规矩,有人敲登闻鼓告御状。
身为帝王,即便手上有什么要紧的事,都得停下来。
以表示自己是乐意听取民意喊冤的圣贤之君。
朱元璋乃是从穷苦百姓做起来的皇帝,对于这等受贪官污吏压迫的穷苦百姓们喊冤,更是无有不允。
甚至在洪武初年的时候,亲自立下旨意。
但凡百姓们现地方官吏有贪污,欺压百姓的存在。
百姓们可以直接将这些贪官污吏直接五花大绑,扭送到京,而沿途的州府衙门,各级官吏不得阻拦,否则依法重处。
但能够让皇帝停下手中的军国大事来。接见敲登闻鼓告御状的。
必须是万分火急的军国大事,亦或者是来自民间奇冤异惨。
但若是芝麻小事也来敲登闻鼓,势必要遭到反坐。
要不然,谁都可能来敲登闻鼓。
作为皇帝也吃不消。。毕竟皇帝日理万机,军国大事一大堆,谁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
见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朱元璋一脸严肃了起来。
急忙让人给把人带了进来。
就在众多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蒋瓛背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走进了金銮大殿。
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朱元璋疑心大起…
“这什么情况?”
将人放在地上,蒋瓛跪在大殿之中,毕恭毕敬的跪着:“回陛下,此人敲登闻鼓后,将状纸放在了登闻鼓下,便悬梁自尽了。幸亏微臣赶到及时,这才将他给抱了下来。”
朱元璋眯起了眼睛,冷冽的目光,寒冷的吓人。
“咱记得你,你叫蒋瓛…你不是在宫门口,监督百官礼仪吗?怎么会跑到登闻鼓旁?”
一时间蒋瓛跪在地上,双手兀自瑟瑟抖,不知该说什么好。
未经许可公然的将皇孙朱雄英给说了出来,那岂不是将这位未来的太子也给得罪了?
……
轻轻的咳了一咳,吴王朱雄英大胆的走出队列。
“皇爷爷,是孙儿让他去的。想必这个中年汉子应该就是龙阳县典司青文胜,而这个小女孩,就是上次孙儿见过的那个。早朝之前,顺而沿着皇城墙边跑了一圈,在城墙望楼上歇息来着。
便看见他们父女俩跪在百官上朝的御道旁,也不知在苦苦哀求什么。便差人让他们把这对父女给带进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让侍卫端来冷水,给青文胜掐了掐人中。
青文胜慢慢悠悠的醒来,看了眼前的环境却不由一个机灵。
尤其是看清楚那金銮殿上一个穿着黄色龙袍的老者,以及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瞬间也变明白了自己大概身在何处。
当下便正了正身子,趴在地上高声呼道,“陛下,小人有冤情,请陛下开恩,容小人道来。”
将手中的状纸轻轻放在一旁,朱元璋点了点头。“青文胜,朕乃一国之君,有什么冤屈?你大胆的直说无妨。”
轻轻咳了咳,青文胜壮着胆子大声说道:“陛下,龙阳县今年又起了水患,而且来势汹汹,较之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地方官上上下下却是报喜不报忧,初期的时候一直不肯将这灾情上报,等一两个月过去了,灾情已经是水淹百里,由于怕朝廷将责怪,也是怕他们渎职拖延的事被朝廷得知,便索性不再上报灾情。
而更要命的是,举县水灾,从府到县,却一直还在催收粮赋,敢有不交的,便直接索拿到官府问罪,严刑拷打,。
可龙阳县的百姓们,早已经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了。
房子没了,就裹腹连余粮也没有了。整个县的灾民只好有的跑到山里面去挖野菜,有的啃起了树皮。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易子而食……”
说到这,青文胜不由的拿起胳膊揩了揩自己的眼泪。
用那带着哽咽的哭腔,继续颤抖说道:“小人准备上书,恳请朝廷赈灾救命,可却被县尊打入了牢狱,只有小人的小女儿得以逃脱,龙阳县一个举人,卖了自家所有钱财,带着我的小女儿赶赴京城,却被县里来的捕头和衙役,给捉了起来,只有我小女儿逃脱了。
小女命好,遇上了锦衣卫的官爷,朝廷也终于能放赈灾的粮食。
可朝廷派去的这个赈灾的钦差大臣,却和地方官沆瀣一气,几人合伙,把赈灾的钱粮都给贪没了。
小人斗胆,恳请陛下为龙阳县做主…”
说完朝着朱元璋猛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