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旁的朱元璋看了看眼前的太子朱标,对于自己儿子的奏报,再也没有了任何怀疑。
自己可以相信任何人会撒谎,但绝不会质疑自己的太子朱标。
三个锦衣卫领来了一个来自龙阳县的孩子。
这个差点被易子而食吃掉的孩子,此时正一身哆哆嗦嗦的站在大殿里头…头也不敢抬。
朱元璋亲切的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那孩童有些胆怯而又将信将疑的,慢慢朝着朱元璋挪了挪脚步。
有些怯生生的答到。“我家里有个哥哥,不过…不过娘亲饿死了,哥哥也被一个陌生人家换去吃掉了…因为我比较小,父亲说,要将我留着,如果能度过这次水灾,就…就不吃我…”
听得这话,朱元璋那双苍老的手瑟瑟抖:“那…你父亲为何后来还是决定将你换来吃掉?”
那孩童想了想,有些迟疑的抬起了头。“好几天过去,我们都没吃点东西,再这么下去,就要活不成了,所以我给父亲说,让父亲把我换掉…这样我父亲便不至于饿死!”
朱元璋听了一愣,含泪的点了点头,“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父亲怎么就忍心?”
那孩子低下头去,揉了揉破破烂烂的衣角,仿佛此刻揉捏衣服,才能遮掩住心中的尴尬,不再言语。
朱元璋没再追问,眼神冰冷的看了看那三个站立在殿中央的锦衣卫:“你们是什么时候离京的?咱不是特指你们,那你们保护吴王殿下吗?为何擅自出京?”
为的一个锦衣卫,有些尴尬的站了出来:“陛下恕罪,当日吴王殿下在宫外遇到那个小女孩,便命令我三人快马出京,直奔龙阳县,调查事情原委。龙阳县水患,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裹腹…此时此刻已经是犹如地狱,为了好叫吴王殿下得知,我们索性便用三斤米,换回来了一个差点被吃掉的孩子。”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锦衣卫是个颇有头脑的臣子。
有些苍茫无力的挥了挥手。“出去吧,顺便去坤宁宫,传咱的旨意,吴王朱雄英即刻解除禁足,让他马上来这里听学国政。”
……
三个锦衣卫回到朱雄英面前的时候,却吃了个闭门羹。
好不容易可以增加课时,方孝儒对朱雄英功课是层层加码,一刻也不让他有丝毫松懈。
见三个锦衣卫竟然公然地打断他的教学,心里便没来由的一股怒气。
这朝廷之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
在他这里可一点都不值钱。
一声滚开。
当场便毫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赶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皇孙功课要紧,还是你们这些锦衣卫的屁事要紧?
三个锦衣卫有些尴尬的站在了门外,愣了好一会儿,才将圣旨拿了出来。
……
有些愧疚的看着这个渐渐长高的大孙朱雄英,朱元璋心里一阵哀叹。
在有了湖广布政使衙门,常德府,以及龙阳县,甚至加上了钦差大臣葛道中的奏折,自己当时便打心眼里认定了青文胜的恶…
这才关了自己大孙的禁足。
并将青文胜打入刑部大牢。
可如今想来,自己这种想当然的做法,和两年前被冤杀的道同又有什么区别?
当初的广州番禺县令道同,和朱亮祖的斗法过程当中,落入了下风。
自己也是想当然的以为道同十恶不赦,大怒之下,便派人赐死了广州番禺县令道同…
可愤怒之下,却现了迟来的真相。
但那又能如何?道同被赐死,已不能复生。
即便自己大孙朱雄英…儿子朱标不说,自己也明白。
自己这个急性子和历史上的贤君唐太宗差的太多。
连唐太宗都知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没了马皇后这个贤内助。
自己一冲动之下,再也难有人及时规劝自己。
所幸这个大孙朱雄英慧眼如炬,早早的便现这事情有猫腻。
更是提前派出锦衣卫。到龙阳县调查真相。
尴尬的看了眼前的大孙,朱元璋有些讪讪的笑了笑:“来来来,大孙呀,坐到咱这边来。来给咱说一说,你是怎么现这事情有端倪的?”
朱雄英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孙儿当时想着,若是龙阳县真的出了那么大的案子,为何?从县里到府里,再到布政使司衙门,为何无人奏报,小小的一个典司,若真是有三级上司所说的贪污行为,
为何还要傻乎乎的派自己女儿入京申冤,要知道此番到京城,路途千里,才十一二岁的女儿,走到京城,路上肯定是危险重重,而若向京城申冤,若真有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