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眉头蹙起,“母亲都与你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纪旻叙大致明白了这母女俩的心思。
同一件事,母女意见相左。一个想与他结亲,一个对他弃之敝履。原因他还无从得知,但却不难猜测,无非追逐名利,行之所至,利益驱动罢了。
于文贤长公主而言,他可得利,对面前的福安县主来说,他有弊。
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不也是一样。
他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子,非黑即白,任人摆布。
可也不是任凭谁都能做执棋之人。
既然想知道,那就都说了吧。
“长公主问下官是哪里人士,家住何处,在同科进士中,与何人交好,将来有何打算”
“停!”福安挥手打断面前的人,“你不必再说了!”
她就该猜到!她母亲还能问些什么!这些传扬出去也不怕妨碍名声!
福安心中有气,可她无论如何迁怒于面前的人,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轻轻软软的都消散了。
仔细想了想,福安沉心静气,拉下脸来,“不要以为我年纪尚轻就不懂你心中所想,你无非是想借机攀附,为自己谋取仕途,但我明白的告诉你,这条路你是走不通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尽早收了!”
福安分明冷着一张脸,可在视线触及面前的人时,她却陡然一震,后背生出些莫名的寒凉。
明明纪旻叙面色还是温和的,挂着清浅的笑,只是这笑意却未淌到眼底,清冷的眼中甚至还能品出几分凛冽。
福安下意识后退半步,可再仔细看去,那凛冽早已荡然无存消失不见。
刚才看到的,仿若是她的臆想。
“下官愚钝,不知县主所言究竟何事,可有一点,下官可以与县主言明”他微微昂着头,因着身量高出福安不少,正眼直面,竟带了几分俯视的味道。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圣人所言,吾必身行力践,县主大可不必过于忧虑。”
闻言,福安愣了愣,她不明白这科状元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翰林官员文绉绉的语调论述,她一直都不喜欢。直白的话不说,非得扯那些弯弯绕绕。
她哼笑一声,眄视着面前的人,“你明白就好,自己什么身份得思量清楚,并不是我母亲高看了你几分就能横行”
福安还未说完,突出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福安县主!”
抬眼望去,翠屏身后缓步走来一人。身量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没几步的路,她走得不太稳当,可即便如此,莹莹玉面上却没有丝毫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