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姜总,是我多嘴了!”
薛特助被他这样怒视着,顿时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连忙手脚僵硬地退出总裁办公室。
姜知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住眉心,想将薛特助唤回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坐了回去。
他其实想问,那要怎么对谢汶好呢?
他已经把所有能给的东西都给了,没有半点保留,可是谢汶好像从来都不在意,送的花、送的琴、咖啡、唱片机留声机……
就算已经占有了谢汶的全部,姜知野依旧没有安全感。或许他想要的只是谢汶能死心塌地的留下来──不管未来生什么事。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感,自卑与居高临下的掌控欲在他身上生。
姜知野翻遍办公桌所有能打开的抽屉,没找到一条烟。他现在迫切需要泄,找个突破口把满腔的烦闷宣泄出去。从前这个突破口是情人顺从柔软的身体,现在却只能靠自己消化。
望着窗外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以及大街上堵塞不通的车辆与人群,姜知野掏出手机,忍住联系谢汶的冲动,强迫自己的心慢慢冷静。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不是吗?
他的目光一点点冷却,结冰,理智回笼。
“……”
两人陷入了冷战。
其实说冷战也不尽然,姜知野遵从过去的习惯,经常让薛唯带些礼物送进谢汶的店里,有时不忙,他会亲自去。
能说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只是远远看一眼再驱车离开,姜知野对此并不着急,他知道谢汶需要花一些时间想通,而自己只需要每天在他面前出现一下,时间长短无所谓,这就够了。
最近唐家市好像在蕴育一场大风暴,金融界提前嗅到先机,许多商界名流活跃在上层圈子里各种社交场合,对即将要生的变故保持警惕。
晴朗的天气,寒风萧瑟吹拂而过,城市钢铁森林岿然不动,街上人来人往裹紧领口,闷头使劲往避风港里面躲。
冼律今早穿了件V领墨蓝色毛衣,外搭一件黑色棉夹克,他也是闷头行动者之一,在进入市中心商贸大楼厅堂的拐角时,和某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靠,好痛!”
对方先痛呼出声,身体向后倾倒,连续踉跄几步才倚着墙站稳身子。
冼律就没他那么幸运了,为了保住手中价值连城的相机,他直接跌在地上,腾出的右手勉强将机器微微抬高地面。
正当他皱紧眉头想出声教训的时候,身前那人的手已经探了过来。
那是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腕骨微凸,搭配着黑色的牛仔衣袖口显出几分随意的性感。
就在冼律还没决定要不要搭上去,并且给对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时,那只性感的手已经先他一步将手中的相机给提了起来。
“sIgma传奇镜头,这种一般在平时场合不多见,换作是我,绝对舍不得平时把它拿出来用。”
冼律站起来,冷冷地瞪着眼前的青年:“把它还给我!”
面前的人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微垂着头,只露出略显尖削的下巴,看他身穿牛仔外套,外加一条墨绿色工装裤,应该不是在商贸大楼工作的白领。
“这位哥哥,别生气,我就是看看。”
他的语调轻轻上扬,红色的唇绽开笑意,灵活的双手熟练地解开镜头盖,简单操作几下。
冼律一把夺过相机,念在对方识货的份上才没有火。
他看也没看眼前的青年,转身绕过他按开电梯,快步走进狭窄的空间。
熟料那个青年也跟着走进来,看到冼律按下的楼层,懒散地靠着电梯镜子,没有点其他按键。
“这位哥哥,你是不是狗仔记者?”
冼律瞥了他一眼:“……把嘴闭上。”
“唔,不是吗?那就是接到正式邀请来的记者了?”青年摸了摸下巴,大半张脸依旧被鸭舌帽挡着。
冼律干脆盯着楼层显示屏,不予回答。
今天是他应某家商业杂志的邀请前来拍照,跟记者半点关系没有……怎么,他长得很像狗仔?
“都不是?那你是摄影师肯定没错吧,”青年喉间出闷笑,“第一次来?要不要我带你去一会儿的布会现场。”
“不用。”
冼律丢下两个字,趁着电梯开门的功夫迅远离身后的奇怪青年。没成想他去哪,青年就跟到哪,慢悠悠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冼律的抵触。
“我看你才是狗仔吧,一直穷追不舍地跟着别人,不累吗?”
“我?”青年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哥哥,我没有跟踪你呀,我和你一样,是去参加布会的。”
他们走过长长的楼道,到达某间大型会议室门口,双方同时掏出了证件,冼律随意向青年手上的卡片瞥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恰好在他手心上反射出暖黄色的弧光,遮盖住了上面的字。
“两位请进。”
青年收回证件,得意地对着冼律笑:“你看,我也是受邀来的。”
“……”
冼律在心里说了句无聊,径自进入会场准备一会儿的拍摄工作。
他在后排某个舒服的位置站定,调试着镜头。摄像助理早已坐在观众席等候多时,见到冼律的身影,他连忙扛着三脚架镜头替换包等一大堆东西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