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将中国选址选择权交给他,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地点定在唐家市。
乐团宣比他们更早降临唐家,航班降落那天,整个机场都是闻记者外加接机的乐团粉丝。
谢汶裹得严严实实和队友道别,有人开玩笑道:“i11iam,这里是你的家乡,你应该好好招待我们,做个认真称职的导游。”
“当然可以,不过今天不行,”谢汶步履轻快,边走边回头招手,“今晚约了朋友一起吃饭,改天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在整个乐团被记者与镜头围得水泄不通之时,他绕到另一个出口,只身坐上冼律的车。
“你还知道回来,说起来我们已经将近一年不见了吧!”
冼律对着副驾驶的男人来了一拳,上下打量着他:“谢指挥家真是光彩照人啊,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有吗?”
谢汶随意地回了一句,在后视镜中看着自己的脸。
他的穿衣风格确实受乐团朋友的影响,慢慢变得不再严谨板正,时间已进入夏季,唐家夜晚的气温正宜人,他穿了件黑色薄款连帽衫,外加工装裤和长筒靴,脖子上戴了条金属项链,头染成栗棕色,梢微微蜷曲,在路边繁华夜灯的照耀下像低调出行的混血大明星。
这是谢汶努力做出改变的成果,尽管有时候他还是更适应过去的穿衣方式。
“看上去比从前年轻了很多,现在说你是刚出道的小歌星我都信。”
谢汶笑了笑,又问:“孟蜀呢?”
“他在饭店包厢等着我们,刚刚给一明打电话,他忙着准备学校的文艺汇演,今晚可能过不来。”
“嗯,没关系。”谢汶的心情被回国的喜悦与充实盈满,并不介意卓一明的缺席。
他们赶到饭店,孟蜀三步并作两步乘电梯到了一楼,上来就给谢汶一个熊扑。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谢汶微尖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脊。
晚上大家都要开车,所以没有人叫酒,久别重逢的欣喜弥漫在房间内,冼律给谢汶倒了一杯可乐,问道:“怎么想到要做指挥家的,以后不再拉小提琴了?”
“如果有人愿意买账,倒是可以考虑开几场独奏会,至于指挥……”谢汶解释道,“恰好早些年学过一些,今年只不过是重拾起这项技能而已。”
“做指挥家也不错啊,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们乐团的演出,”冼律赞不绝口,“还是指挥家更帅一点,乐团所有部分都要听你一人指挥,这感觉不比做小提琴席爽?”
孟蜀也跟着点头,问:“老板,你们乐团这次打算在哪演出,还是唐家市音乐厅吗?那里的演奏厅偏小,可能容不下你们这么多的人数。”
“还没定,这件事不用我操心。”谢汶回道。
“那,”他迟疑着,“办完这次演奏会你还会留下来吗,或者永远回意大利,再也不回来了?”
谢汶摇晃着杯子,视线落到咕嘟咕嘟的小气泡:“办完巡演,可能会退居二线,回到唐家市继续做琴。乐团指挥位置只有一个,能人却不少,我不能一直占着位置不让出来。”
虽然他现在对指挥兴更大,但归根结底压在心里的热爱还是与小提琴有关,不仅如此,各国优秀的制琴师越来越少,谢汶一退,中国很可能不会再培养出的人才,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弃这项工作。
再说了,谢汶现在闻名遐迩,制琴价位水涨船高,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
听到他回国定居的肯定句,孟蜀和冼律对视一眼,双方都松了口气。
他们接着聊起在唐家市的生活。
冼律的工作室仍旧是业内屈一指,不过据他所说,与工作室签订协议的男团里有两个高位出道的明星被曝出柜了,在国内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许多拍摄被迫中断。
谢汶不在的日子里,孟蜀仍耐心地帮他打理产业,何日君再来也在有条不紊地经营,只有制琴室关闭许久,已经落了灰,想来需要雇人重打扫一遍才能投入使用。
“音乐教育项目的事怎么样了?”谢汶忽然想起这件事。
当时走的太匆忙,他只顾着跟孟蜀口头交代了几句,后面便全权交由孟蜀打理,自己再没过问。
说到这件事,谢汶有些愧疚,他明明做了那么久唐家市交响乐团的负责人,之前一直亲力亲为地跟进,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跟他合作的那些项目负责人一定很懵。
孟蜀夹菜的筷子微微一抖,菜重掉回盘子里。
他再次将那片菜叶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谢汶,后者毫无所觉,一旁的冼律和他紧张对视了一眼。
“嗯,都还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老板,你要去看看吗?”
“就这两天吧,趁我不忙,”谢汶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按照进程,那些项目也该投入使用了吧。”
“对对,”孟蜀说,“已经在投入了,一切都很顺利,老板可以随时查验。”
随后他们又聊起别的事,饭局结束的时候,冼律欲言又止。
他纠结地开口:“小汶,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想问啊?”
看他那副表情,满脸写着“你快问我”四个大字。
“还有什么事?”谢汶挑眉。
“也没什么事……你没有别的想问了吗?”冼律再一次暗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