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们去了精神科,挂了专家号。
那位上了年纪的主任医师看上去很和蔼,他推了推眼镜,问起宋望秋的睡眠情况。
“近期真的没有压力或者焦虑的事吗?”主任医师问道。
宋望秋摇头。
他的事业已经称得上一帆风顺,而和沐枝宁的感情,也逐渐重好起来。
主任医师思忖片刻,便又问道:“宋先生,我能问问,你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吗?”
他顿了顿,看到宋望秋眼底的警惕,便特别解释:“很多人成年后失眠,可能是和童年的创伤有关。只是时间太久远,便没有引起过重视。”
宋望秋沉默着没说话。
医生后来给他开了些药,但在他临走前,也多了句建议。
“吃药很重要,但你也可以试试心理咨询,把以前藏在心底的结解开。又或者,你可以先试着跟最亲近的人倾诉。”
从医院回到别墅后,一整个下午和晚上,沐枝宁都在等着宋望秋开口。
宋望秋却关了灯。
他没有睡,可他却在保持着沉默。
他也一直在思考着医生的话,但还不知怎么开口。
沐枝宁等了他许久,心情五味杂陈,迟迟等不来之后,她终于有了火气。
“宋望秋,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沐枝宁大吼了一句,而后背过身去。
肩膀微微颤动,是沐枝宁哭了。
“阿宁……”宋望秋心疼地凑近了她,一点点吻去了她的眼泪。
“阿宁,我全都告诉你……”
宋望秋终于说道。
原来宋望秋四岁那年,宋父便在外面出了轨。
这个男人隐藏着自己的这份丑陋,又时常因此心怀愧疚。
可他不曾想过弥补,只想着用工作和应酬来逃避。
年幼的宋望秋对此一无所知,直到那天宋父晚上喝酒回来,第一次打了妈妈。
宋望秋那时候是因为睡前喝多了水,起夜才走到父母卧房门口的。
隔着几米的距离,宋望秋看到父亲朝着母亲扬起了巴掌。
那明明是他从前那样深爱的女子。
父亲的残暴让宋望秋心生恐惧,他很想躲起来,但心头升起的念头,却促使他走进了卧房。
他要保护妈妈。
但父亲太高大了。
宋望秋哭着,想要把父亲拉走,却无济于事。
最后他跪了下去,求着父亲住手。
“阿宁,我是个懦夫,也很傻。”宋望秋自嘲道,“我向着施暴者下跪,却根本没想过报警。”
沐枝宁紧紧抱住了他:“你不是懦夫,你保护了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