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书册放回架子上,看着少年那副有些不乐意又不敢说什么的表情,便觉心脏突然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胸腔开始抽疼。……
他将书册放回架子上,看着少年那副有些不乐意又不敢说什么的表情,便觉心脏突然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胸腔开始抽疼。
竟然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姬焐默默抬起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俊挺的眉眼罕见地闪过一丝诧异,然而眼前的沈雪枫仍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没有现他的异样。
良久,少年郁闷地说:“好吧,这是件好事,我替殿下感到开心。”
这语气听起来却一点都不开心。
姬焐伸出手想碰一碰他,沈雪枫却忽然抬头,双手揽住他的小臂:“不过殿下若是不会修陵,我可以回去问我爹的,还有什么不懂的殿下尽管问我就是,我一定给殿下积极想办法。”
姬焐瞥了眼自己被揽住的手臂,垂眸看他:“若是我见不到雪枫,又要如何问?”
“传纸条送给我嘛,”沈雪枫狡黠一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叫人不会现我们的纸条内容!”
说罢,他便走到藏书室尽头的桌案前,提蘸墨写了二十六个字母给他看。
“殿下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吧,实不相瞒,这是我爹自创的一套密文,”沈雪枫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事情揽到自己亲爹身上,“我现在就来教殿下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姬焐拧眉盯着纸页上那写扭曲的字符,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他坐下来一起学。
本是一同来借书的,慢慢演变成了拼音教学之法,姬焐悟性极高,很快便学会自己标音阶。
“日后殿下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明着问的,只需用这种方式写出来就好,我敢保证,这世界上除了我和殿下……还有我爹,其余人断不会知晓的。”
沈雪枫给他示范了几句话,剩下的便让姬焐自己试着写。
他在等姬焐的练习成果,随手翻开一本《陵墓礼法志》开始看。
等着等着难免有些困乏,时值正午,日光穿过户牖照进来,晒得人睁不开眼。
看了一会儿,沈雪枫便在腾腾的热意中趴桌子上睡着了。
姬焐练好字,将两人写过的纸放于灯烛前烧了,转身从书架上寻了两本药谱。
他看了眼熟睡中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踩着木梯下了楼,对着屋门口侍奉的宫婢淡淡地道:“去崇文馆请沈府的白桦来,就说公子累了,要回府中休憩。”
“是。”
姬焐重返回屋中,先前那殷勤的修撰官又凑上来道:“殿下可是挑好了?小臣听闻您再过几日就要前往久峻山了,想必此次是要借一些与丧葬之礼相关的书籍?”
“不必,我本就是来借医书的,”姬焐微微一笑,将手中那两册药谱递给他,“劳大人费心,如实登上书名即可。”
“是,殿下。”
那修撰官虽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刊书名了。
一切都如姬焐料想那般顺利地展,时间迫近启程之日,宫中陡生许多变故。
先是乾封帝为了安抚大皇子一党,给了姬长燃一份不错的差事,自此已有两名皇子参与到朝政中来,不少势力蠢蠢欲动。
再者,某天夜里,皇宫中生了一件大事。
祠中面壁思过的十公主与五皇子半夜不知为何忽然打了起来,隔天又传来五皇子摔断腿的消息,且断的恰好是右腿,姬灵因此又挨了罚,被责令禁了三个月的足。
露水凝结时,坡骊山,西陵寺。
天将亮了,窗外隐隐有了日光,佛龛前,姬焐一边翻着书页,一边懒散地听池卿汇报消息。
“总之呢,挑拨离间这事我也给你做完了,约莫短期内姬灵不会再找沈雪枫的麻烦。”
池卿说完这些话,见对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殿下,那药谱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现在开始修心养性,早早准备颐养天年了?”
姬焐仍没理他,手中的书页又翻了翻,这才道:“你还有多久回齐国?”
“我父王现在正派人追杀我,我可不敢回去,我要和我的爱僧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池卿嘿嘿一笑,“再说了,我还等着你了迹借我兵马,助我回去复仇呢。”
姬焐没有再言。
“你今日就要出了吧?”
池卿见他一直专注地盯着书沉思,心觉不爽:“看看看,就知道看,那我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