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空气中的甜香味所致,沈雪枫昏昏沉沉做了一夜的梦。
梦中的他好像变成了一个人偶,不是这里被人捏一捏,就是那里被人揉一揉,人偶似乎想开口说话,可张开嘴后一切音节都悉数吞回喉咙中,变成呜咽。
再睁开眼,总觉得那阵若有似无的香气好像淡了一些。
怎么回事,难不成身体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味道了?
沈雪枫睡眼惺忪,缓缓扶着床畔坐起,墨顺着他的动作披散开,柔顺地包裹住肩膀。
他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才意识到身侧还睡着一个人,不由捂住嘴巴,硬生生将哈欠中途止住了,为此眼睛里还憋出几滴泪。
“嘶——”
指尖拂过唇瓣,细锐的疼痛感传来。
诶,我的嘴巴怎么了?
沈雪枫又抚上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地方肿起来了。
他转身瞥了眼身旁的姬焐,只见他还闭目睡着,姿势平躺,睡颜平和。
姬焐没睁开那双凌厉锐利的眼眸,显得比平日里温柔几分,盯久了,看上去还很乖,仿佛活在画中的貌美少年郎一般。
沈雪枫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转移到他的唇上,那双薄唇比平日里更加鲜艳,嫣红色的,并且红得不像话。
唔,殿下的嘴唇貌似也不大正常。
……难道这是阿芙蓉中毒之兆?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他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指在姬焐唇上蹭了蹭。
好软。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沈雪枫倏然抽回手,不由在内心唾弃自己,摇了摇头将好软二字甩出脑海。
然而姬焐仍旧睡着,没有醒来。
沈雪枫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被角,目光移到床帐之外,面露犹豫,像是在思索该如何下床。
他一手撑在姬焐颈侧,另一只手扶在床边,上半身倾在姬焐正上方,形成一个将人包围起来的姿势。
沈雪枫十分紧张,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只视线飘忽地注视着半透明的床幔。
丝毫未觉身下的人不紧不慢地睁开了眼睛。
少年探出一条腿轻轻跨过姬焐,膝盖抵在他舒展的手臂旁。
正待他准备努努力一步解放之时,那只随意搭在身侧的手忽地抬起,一把捞住少年的腿弯。
沈雪枫心里打了个突,膝盖一滑,直接跨坐在姬焐腰间。
双目下移,又对上姬焐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这是在做什么?”
像是才醒,身下人嗓音低哑,双手自然地放在少年腰间,眸中满含戏谑。
沈雪枫此时双腿就卡在他腰腹两侧,这姿势瞧上去极不正经,他当即将手探到背后按住姬焐的小臂,脸红着说:“殿下,先,先放开。”
“嘘,有人来了。”
沈雪枫顿时浑身紧绷,第一反应就是往床下跑,然而腰间那双温热的手掌紧紧桎梏住他,令他动弹不得,只能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坐在姬焐腰上。
寝屋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仆从道:“纪公子,西院热水已经备好,不知公子现下是否需要用水?”
沈雪枫和姬焐对视一眼,后者闭上眼睛,事不关己一般闭目养神,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沈雪枫攀住他的肩晃了晃,示意他回话。
姬焐却仍无反应。
见状,他只好压低嗓音,学着姬焐的声线对外面道:“送进来吧。”
“是。”
紧接着传来屋门关合的声响,两名仆从提着水低匆匆走过,将热水放在后室中便极守规矩地离开了。
然而经过寝室时,那隐隐约约的床帐中坐起一个人影,一名小奴好奇地看去,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纪夫人好似坐在纪公子的腰间……也不知纪公子醒了没有。
待到出门后,他狠狠深呼吸一口,对着身边的同事道:“白日宣淫,啧啧。”
大约过了三刻钟,房中的两人才洗漱完毕。
为了不惹人怀疑,沈雪枫仍着女装,昨夜如何脱的,今早便如何穿的,他早已经放弃治疗,乖乖站在姬焐面前任人随意打扮。
只是那块银线勾勒的鸳鸯肚兜被姬焐折起来,不知藏到了何处。
离开县丞府上,纪家的下人早已驾好马车在路旁等候,眼下他们仍在县中的客栈居住,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沈雪枫回去以后立刻将衣服换下来,恢复了平时的装扮。
私下参加宴会时,他扮作纪湍的夫人,若有其他抛头露面的活动,便暂作纪湍钱庄里的账房。……
私下参加宴会时,他扮作纪湍的夫人,若有其他抛头露面的活动,便暂作纪湍钱庄里的账房。
姬焐也重梳洗沐浴,他命人将沈雪枫那把伞呈上来,亲自交到少年手中,低声耳语:“纪家的人中有我的兵马,他们会护你周全,待出城送完信后就乖乖在客栈中等着我,门窗关好,最好不要胡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