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严:“……”
不知看了多久热闹,承乾帝才慢悠悠道:“既然贤王有证人,那便宣。”
随着阿四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少去,十来人被请入大殿内。其中领头的,成州知府廖钰。
廖钰进殿,高举玉笏正想说话,人群中一人抢先一步,噗通跪在大殿台阶之下,“草民沈阎芝,是转运使沈骏之子,草民要状告礼部侍郎梁溢!梁溢陷害家父,抢夺草民双胎妹妹!欺辱草民嫡母!”
“什么”
不光是承乾帝震惊,就连在场的文武百官都震惊了。
“不是彭柏仁案”承乾帝有点不想理沈阎芝。
可作为皇帝,若此时不理,他前半生兢兢业业,就要毁于一旦了。他不想死后,得了死太晚的评价。
“陛下,彭柏仁案,臣也有证据。不过请陛下先听完沈阎芝的证词。”李肃说罢也不等承乾帝让沈阎芝说话,便让人拿了一叠叠的证据进来,“这是梁溢所犯大罪的证据。以及,户部侍郎彭大人参与的证据。去年十一月,梁溢母亲在成州过寿。他与沈骏是同乡,沈骏携带妻儿道场贺寿。梁溢垂怜沈骏双胎女儿美色,想纳为美妾,沈骏断然拒绝,梁溢恶胆边生,栽赃沈骏下狱,随后买通狱卒,将沈骏活活打死在狱中,随后侵占沈骏妻儿。沈骏与妻子莫氏孕有一双貌美双胞胎女儿,与良妾育有一子承袭家业。便是这沈阎芝。”
李肃说完,冰冷,裹挟肃杀之气的眸光落在彭柏涛身上,“沈家双胎姐妹被梁溢虐死,是彭侍郎帮忙料理的后世。为了让沈阎芝头告无门,彭侍郎亲自派人袭杀未果。”
“陛下。”李肃将证据呈上去,“证据确凿,梁溢栽赃陷害转运使沈骏,侵占谋杀其妻女。彭侍郎买凶杀人,包庇梁溢。”
承乾帝:“……”
他心里怒气滔天。这是李肃!
今日的安排,全泡汤了!
那些说李肃为女人枉顾国法的,脸色尴尬,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彭柏涛震惊望向梁溢,梁溢却不敢看他。
“子常兄!”他喊了声。
梁溢没回头,他压得死死的。
“你说话啊。”彭柏涛整个怀疑人生的状态,“你与说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彭大人,今年五月,你外出彻查茶税,遇到一女,花名叶儿,便是沈骏双胎女儿之一。”李肃将一份证据递到他面前,“你也涉嫌侵占官宦之女。”
彭柏涛望着他无法反驳的证据,后退几步,“贤王……”
他不敢相信这是贤王拿出来的证据,明明他不久前,才去彭家求娶他的女儿。
他怎么做得出来!
阿四将证据呈到承乾帝手里,他看了也沉默。
李肃办事,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梁溢!彭柏涛!”
承乾帝将手里的证据砸过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立刻打入天牢!”
天牢,不是大理寺监牢,也不是刑部大狱,更不是京兆府那几个号子,而是天牢。
承乾帝怒了。
他拖着病体,辛辛苦苦布局,是为了将贤王拉下神坛,而不是送他更上云端!
现在好了,贤王根本不可能为女主徇私枉法。
廖钰跪在地上,早已对好的说辞,到底要不要说
他的目光投向高珂,高珂微微摇了摇头。
“咳咳……”
承乾帝突然大咳起来,咳得直不起身,缩在龙椅上。
待他咳完,再回头看龙椅之下的群臣。他们都低着头,可他知道,方才他老态,病态的样子,他们全看见了。
他已经不是前几年那个,身体硬朗,无惧贤王的帝王了。
“你们!”
他伸手,像是指着群臣,又像是指着他几个儿子。竟无一人能压得住贤王吗!
“噗……”
他气急攻心,吐了口老血,晕了过去。
李肃将证据捡起来,站在一旁,看着李星让几人,着急忙慌的将承乾帝扶出朝政殿。
他是大启朝辈分最高的人,他是皇帝的皇叔。只需礼貌探一探便好。